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到了。”
杨知府结结巴巴:“不,不至于吧,若是阁老,怎会不表明身份?”
杨巡抚想想也是,可又闹不清对方究竟什么来历,沉吟片刻,终于道:“本抚与你走上一趟吧。”
杨知府一脸感激涕零,连声道:“多谢大人厚爱,下官这就去准备!有劳大人,有劳大人!”
锦衣卫做的事情,赵肃并不赞同,但也没有干涉,毕竟人家的老大不是自己,只要他们不是闹得太过,他不会插手,更何况那个知府公子确实有些跋扈了,如果赵肃他们现在只是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怕早就被挤兑得低声下气去给知府公子赔礼道歉了。
把知府的人扣在客栈,没法大事化小,这会儿整个客栈的人都被惊动了,有些怕事的早就退房走了,还有些好事的躲在一旁看热闹。
知府衙门的人被五花大绑丢在一楼大堂,嘴巴被抹布塞着,想骂也骂不出来,一个个焉了吧唧,东倒西歪。薛夏和赵肃等人在二楼,而楼下,余善等人则围成几桌在赌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赌坊。掌柜和店小二苦哈哈地来回招呼众人,上酒上菜。
巡抚和知府联袂来到客栈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情景。
杨知府差点没气歪鼻子,自己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作践,算是彻底颜面扫地了。
下意识就想破口大骂,让人把对方拿下,好歹想起巡抚大人还在旁边,忙道:“大人,就是这帮人,目无王法,简直是,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虽然是大半夜,但一大群人马,气势汹汹,喧嚣吵闹,加上那些灯笼火把,亮如白昼,客栈里的人自然也早就瞧见了。
掌柜哭丧着脸心想完了,这回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眼看他这家客栈说不定就要被封。
余善当先走出大门,对着马上的杨巡抚道:“来者何人?”
杨巡抚沉声道:“本抚乃福建巡抚杨汝辅,尔等又是何人?”
从余善等人不慌不忙的神色,他已经猜测他们来历不凡,可究竟是何身份,此刻还没法断定。
听见对方是巡抚,余善总算客气了些,拱手道:“下官锦衣卫镇抚余善,见过巡抚大人。”
一边亮出腰牌,表明身份。
杨巡抚和杨知府都脸色大变,锦衣卫?锦衣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锦衣卫镇抚是从四品,而福州属于上府,上府知府为正三品,所以杨知府的品秩比余善高,理当由余善向他行礼,但是锦衣卫这个机构,本来就不可以寻常论之,因此杨知府非但没有计较余善的失礼,反而还强忍着下马给余善行礼的冲动,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向杨巡抚求救:“大人……”
杨巡抚回过神,下了马:“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想来也是一场误会,不知余大人何以到了此地?本抚并无接到任何消息……”
余善笑道:“不怪杨大人,是我们家大人不欲张扬,本想着在这里歇一晚,明儿就启程走了,谁知道在路上冲撞了知府大人公子的喜轿,让道了还不算,连住的地方都差点没了,这不,逮住了一群宵小,还在里头绑着,大人来得正好,就把他们带回去吧。”
别看余善人高马大,锦衣卫出身的,没一个是简单的人物,这一番话下来,连消带打,半是自嘲半是讽刺,把杨知府的面子一片片削得半点不留。
杨巡抚小心询问:“不知你家大人是?”
余善道:“下官的顶头上司是锦衣卫同知薛夏薛大人,此趟奉皇上之命,护送赵阁老返乡。”
杨知府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软,差点没跌倒。
杨巡抚一愣之后,却露出惊喜的神色:“原来是赵阁老到了,可是在客栈之中,劳烦余大人通传一声,就说杨汝辅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