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潭湖水上驾着一直笔直的木桥,姒谣依旧跟在他身后,手抚着玉笛回道:“嗯,意诚是卫南王爷诚王,镇守边凉。”
老者似在意料中,回了一句:“难怪了。”说话间已行过木桥,又是一洞窟,门口放着二盏油灯,洞窟内有一张冰玉床,文意诚就躺在上面。冰凉的玉床悠悠升着白蒙蒙的冰烟,文意诚似在仙境中一般,四周放着五六盏油灯,再无一物。
姒谣上前,看到安静的躺在那的文意诚,他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好似真的死了。
老者站在她身旁,也看着文意诚道:“为他驱蛊并非难事,姑娘只须用那玉笛奏唤蛊之曲,老朽便可以冰莲玉针将那恶蛊灭于诚王体内。”
姒谣一愣:“唤蛊?不是驱蛊吗?”
老者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诚王中蛊已深,蛊虫已与身体融合,加之良医施药,玉笛安蛊,蛊虫已非一般驱蛊之术能将其全部引出,唯有将其灭于体内,才可一劳永逸。”
姒谣略显为难道:“我不会。”
老者一愣:“不会?”随机便想明白了些,宫岳生要对付他们,又怎会降玉笛留给他们,他们得到玉笛自然是宫岳生无可奈何下得到,得到也是为了驱蛊,又怎会习唤蛊之术。
姒谣想了下道:“是否只要唤蛊便可,无论用什么办法?”
老者点头道:“若能唤起,老朽便可断出蛊虫位置,也便可用冰莲玉针射杀于体内。”
姒谣看了眼平稳躺着的文意诚回道:“若是如此我有它法。”又回头眼神异常坚定问道:“前辈何时开始?”
“此刻便可。”没有什么要准备的,那玉针都是现成的,只此几枚,先到先得。
姒谣跃上了玉床,就算是隔着袄裙也能感到那玉床的冰凉,可文意诚只一件单衣,身上却还是滚烫的。徐景存说过妄动真气会使蛊毒横行,文意诚昏迷,自行运气是不行了,那她就帮他一把。
老者看明白了她的意图,关照道:“姑娘此举虽好,可若行之有差,少一分蛊虫难现,多一分诚王性命堪忧,而如若蛊毒横行,人之反应定会以与抗横,若姑娘功力不如诚王,恐被其伤。”
姒谣已开始运气,这是文意诚最后的机会,他已等不及再去寻那会唤蛊之人了,姒谣抵住意诚后心,暗调真气回道:“前辈放心,我自有数,意诚不会伤我的。”
老者看出两人关系非同寻常,自己也曾年轻,也曾心心相印。他也明白文意诚已不可担误,只是好心提醒,好让姒谣三思,她既不闻,他又有何理不救。老者在玉床旁动了下,姒谣听到机簧声,接着便看到他伸手从玉床侧探了探,手抬起来是已多了一盒子,一方简单的木盒,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姑娘切记不可停,若让蛊虫有机可趁,恐伤诚王性命。”
文意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眉头越皱越紧,呼吸开始沉重起来,姒谣感觉到他本能的在以内力与她抗衡。只见老者将一根细长红丝悬在他手上拉直,另一只手按上了红丝,刹那,老者面色一变:“小心。”二字才喊出口,姒谣已被文意诚内力震开,倒在一边,胸口一阵刺痛,口中鲜血破口而出,未及反应,文意诚掌风已袭向她面门,姒谣一惊,不及闪躲,惊恐得看着近在咫尺得手掌。文意诚猛然看清姒谣,堪堪停住身形,内力回收,反而伤了自己,血自口中喷洒而出。姒谣一惊,慌忙起身扶正文意诚,重提内力注入,以全身力气护住他。老者见势,上前一步,重将红丝悬在手上,一手取出盒中玉针施于文意诚大穴,根根入骨。姒谣感到他浑身颤抖,却不丝毫不抵触,卸下全身防备,任由他们摆布。片刻,衣衫尽湿,足足十二根玉针全都钉入了他体内。老者收起木盒放回玉床边暗格,姒谣回收内力,文意诚则软软的倒在她怀中,他身上极凉,似一块冰一般,较之这玉床有过之而无不及,浑身颤抖不停,似是疼痛,又似因为寒冷,呼吸悠长沉重,牙关直响。姒谣心疼的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微微探手将他将嘴角血迹擦干净,眼中氤氲缠绕。
老者看着两人样子,心中叹息一声道:“放心,他无大碍,这冰莲玉有镇魂安魄之效,他经刚才一劫元气大伤,不会那么快好起来的,我们走吧,让他好好在这养上几日。”
姒谣放下心,小心的将他重新放回玉床,走下来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老者想了下道:“二三日吧。”
姒谣心事重重,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文意诚道:“他真不会有事吗?为什么他身上这么凉?”
老者宽慰笑道:“蛊虫极热,玉针极寒,已极寒克极热,才能将蛊虫尽灭。”
姒谣突然想起萧钰说的话,以极寒克极热,恐中它毒:“如此相克会否被玉针寒气所累?”眼睛直直看着老者,含着担忧。
老者抚须笑道:“不会,玉针之效虽是极寒,可玉本便是温润之物,所以放心,他不会有大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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