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是个好消息,底下人回报,卓神医找着了,可是找着的却是尸体。
等杜湛的人寻踪访迹的摸到一间义庄,老头儿穿的簇新,面色安详的躺在新置办的棺材里,显然是料到自己寿命已尽,自个儿将自个儿安置好了。
话才说完,师攸宁便似乎看到宁宴清一向挺直的肩背好似软塌了一瞬,竟让人莫名有些心酸。
可再定睛瞧时,他的神态言语与往日一般无二,只目光垂笼在桌面上:“通心草呢?”
杜湛头埋的低低的:“属下无能。”
“罢了,珍品难寻,无缘奈何。”宁宴清道:“一个时辰后启程回京。”
师攸宁再忍不住,忙问:“你们要找通心草?我有!”
话说完了才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伪装了,可随即她的手腕便被攥的生疼,宁宴清的目光清亮的刺眼,带着希冀:“果真?”
师攸宁连连点头:“你放开我,我拿给你看。”
被这样一个深沉孤僻的人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压力几乎是成倍的放大,师攸宁拿来通心草才算舒了口气。
客栈房间里备着装点门面的杂书中,几根通身翠绿只草尖儿点缀着一点红的小草被书页子夹的扁塌塌的,粗糙的纸页上还带着挤压出来的绿色汁液。
“这样的宝贝,应该用玉盒装着才是。”随行的太医小心翼翼的将书一并接过去,因着师攸宁的暴殄天物,脸皱的能夹死苍蝇。
“刘德,这草如今……可影响效用?”宁宴清问。
姓刘的太医方才还心痛的表情转成了庆幸:“这草采了不足三日,效用还好的很,主子放心。”
不足三日?
杜湛惊愕看向师攸宁,这位这三日来可一直和他们在一起,这通心草是什么时候采的?
“哎,打住!”师攸宁警惕的后退:“你们这么看重通心草,证明有大用,说不准是救人的,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不准问我从哪里弄来的,随便采的,成吗?”
杜湛求助的看向自家主子。
出乎意料,宁宴清竟没有追问的意思:“多谢,朕欠你一个人情。”
他以尊号自称,说明是以皇帝之尊所许下的承诺,这承诺分量之重自不必说。
一个平日里像刀片儿般锋锐又冰冷的人,竟像打了柔光一般,通身气息都文质润泽了那么一瞬。
“那放我离开,可以吗?”师攸宁问,腿都向门外迈出一只了,宁宴清心思深沉,呆得久了她怕自己这马甲保不住。
见宁宴清没有反对,师攸宁自认很是江湖气的冲他抱了抱拳:“后会有期。”
当然,这个后会有期得在下辈子了。
“主子,您为什么……”杜湛长相偏粗犷了些,可其实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他看得出陛下待师攸宁很不一样,可是为什么又放人走呢?
后会有期么?
宁宴清眸色幽深难辨,沉默片刻道:“去准备吧,以最快的速度回京。”
回程路远,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可她似乎对步安歌很上心,若是在京城再遇到,宁宴清问自己,那时候会怎么做呢?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可总是想抓住些什么东西。
两月后,一代儒学宗师步承章在京病逝,唯一值得欣慰的,大约是在最后的一段日子,原本日渐糊涂的神智得以恢复,到底等到了爱女与自己团聚。
宁宴清没有等到那个有些浅浅在意的,突然出现却又如游鱼入海般消失的少女。
师攸宁不知道,宁宴清有一些时日在步府布下重兵,那些人皆是大内数一数二的好手,接到的密令是近日来夜闯步府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全部活捉。
她在那日离开客栈不久,像被戳破的气泡一般,呼啦便恢复了魂魄的透明体,维持人体的消耗巨大,师攸宁悲催的发现,至少在一年内,她都没有办法伪装成人形混迹街头了。
又一月后,步安歌终于油尽灯枯,而师攸宁也准时飘到了她的床头,两个魂魄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正常交流起来。
这耽搁的一会儿工夫,主要是步安歌陡然知道以前帮助自己的恩公竟然是个鬼魂,或者不知怎地变成了个鬼魂,心头受的震动有些大。
不过,好在步安歌对师攸宁的感激依旧,只拜托师攸宁代替自己后,能够照顾好老父和两个兄长,不要让他们太过操劳。
“没有了吗?”师攸宁有些不可置信:“沈娉婷害了你一辈子,你不恨她?”
成为鬼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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