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见面?”
刘公子一怔,神色变了变,很快恢复平静:“还请江公子体谅。”
“我不体谅。”江霖挑眉,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麻烦回去带话,江某在厨房恭候大驾。”
话音落地,刘公子身后走出三四个身材壮硕的华服男子,作势要上前。
“切勿轻举妄动!”
刘公子抬袖制止住他们,狭长的丹凤眼促狭一笑:“这位江公子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若是因为鲁莽而坏了大事,你们的命便别想要了。”
旁边人一脸担忧,还想再劝,他却又做手势制止。
“本王是待够这穷乡僻壤了,眼下好不容易遇见贵人,别说是去厨房会面,哪怕是进茅厕,本王也在所不惜。”
一柱香后。
瓦罐中,沸水烧的咕噜作响,江霖用夹子将其移到文火的灶口,洒上葱花枸杞,盖上了盖子。
这一套动作做完,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厨房,现在已万籁俱寂。所有的门窗皆已紧锁,厨房中除了江霖以外,便只有含笑望着他的刘公子一人。
“江将军好兴致,逃命关头还能亲自下厨,真令人佩服。”
江霖面色未变,一边用小扇操控着火候,一边淡淡道:“要论心态,王爷应当比我好。”
从眼下的局势中,江霖已经推测出,眼前站着的便是十二年前因夺嫡失败而被流放边关的落魄景王,刘景明。
刘景明自嘲一笑,道:“也是,作为被囚笼中的金丝鸟,却尚有闲情逸致来花柳之地消遣,本王也算得上是个中另类。自夺储失败后,本王离开京城已有十余年,能再次遇见故人,也算是种宽慰。”
江霖淡淡道:“江某算不上是王爷的故人。”
刘景明一顿,叹息道:“也是,彼时江将军正是少年英雄国之栋梁,自然不会和我这败家之犬是故人,是我高攀了。”
他作为皇四子,曾经也有过少年轻狂志得意满的时候,不仅早早被皇帝封了景王,更是在京城享有豪宅千顷年俸万石。众心捧月般的奉承中,他不知不觉便起了夺嫡争位的心思。谁知斗来斗去,他不仅猜不透他那老谋深算的父王,更是斗不过那扮猪吃老虎的太子哥哥,不过是一朝之间,便被夺去了一切。
可叹时也命也。
听出他语气中的沉沦,江霖不禁侧眸,道:“远离京城是非之地,对王爷来说未必是坏事。”
“将军是不知道我的处境。”
刘景明苦笑:“如今,我除了徒有‘景王’的封号外,再无其他可称道之物,连住的地方都不过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别苑行宫,上下仆役不过十人,吃穿用度皆与寻常人无异,全无半点皇室威仪。”
“但王爷还活着。”
冰冷又淡漠的声音传入耳中,刘景明竟觉得背后一凉,抬头正对上江霖漆黑如墨的眸子。
“而很多人,却是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心头突突狂跳,一个恐怖的猜想浮上了刘景明的心口,他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难道江霖,知道当年背后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