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讽刺。
“这背后的缘由究竟是什么,将军不想回去一探究竟吗?”刘景明上前一步:“还是说,将军已经对大周心灰意冷,决意云游四海,再不踏入国土?”
江霖沉默不语。
他对刘氏王朝的耐心,已经在亲人离世和老皇帝的一次次构陷中消磨殆尽,但京城有他的家,大周更是江氏先祖开疆破土历代守护的家园,他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
更何况,现在他身边还有了苏棠,她能过亡命天涯的苦日子吗?
看着江霖的脸色,刘景明心中稳了稳,继续笑着道:“我相信,以将军的雄韬伟略,自然是不甘心隐名埋姓苟活于世,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择良木而栖,为自己谋划出一条生机?”
兜了这么久的圈子,刘景明总算是说出了重点,执扇的手都微微颤抖。
事已至此,他也不打算再伪装自己的野心:成王败寇只此一战,他刘景明绝不会一辈子憋屈地活在边关,他要回京城,而且是带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回去!
江霖虽然目前处境尴尬,名义上依旧是三军统领,一张兵符便可调动天下五十万精兵强将。对于任何对权势有所图谋的人而言,他都是必须争取的有力盟友,更何况是以卧龙之姿蛰伏于边关的刘景明?这些年间,刘景明势必一直都在韬光养晦用心谋划,静待助他绝处逢生的机会。
而江霖,自然就是他等待已久的东风。
“烦劳王爷屈尊降贵与我说这么久。”
江霖添了把柴,神色如常:“可惜江家家训规诫后人,不得结党营私,不得持兵权牟利,皆与王爷的大业相违背,我帮不了王爷任何忙。”
刘景明不禁向后退了一小步,满脸怔忪。十二年前,他意图拉拢江霖的兄长江澄为伍,彼时他所说的话,竟然与此刻江霖所言一字不差!
他原只道家规祖训不过是江澄的推脱之语,不曾想,这竟已融入江家骨血之中,成为不会因形势而转变的清高气节。
震惊之余,刘景明不免心下感慨:江家历代才人辈出,前赴后继为大周开疆辟土镇守山河,可惜守着个迂腐的家规祖训不肯放手,一个个都将国家大义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若是他们有心,恐怕天下都早已姓江而不是姓刘了。
如此龙章凤姿之人却不能为己所用,可惜啊,实在可惜。
“既然如此,是本王打扰将军了。”刘景明拱了拱手:“告辞。”
江霖双眸仍然盯着瓦罐,只道一句:“不送。”
刘景明转过身,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完全消失,每迈一步,眼底的杀意便浓重一分。他的手下已经秘密封锁了宝月楼的每个出口。今夜子时,比都护府要强上百倍的杀手便会潜入楼中,不惜一切代价都会取走江霖的性命。
不能被他驱使的凶兽,便只有这个下场。
正在刘景明即将跨过厨房门槛时,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锣声传了过来,伴有男男女女惊慌失措的叫声。
“宝月楼二楼走水了!来人呐!快来救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