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晁都线报如下:
二月初三,皖州雪连城轻车都尉杨旭等灵武者十二名感染融蛊,平民九人感染融蛊,当天造成四十五人死亡,三十六人受伤。皖州大都护凤朝楼被击伤,死于尸毒入心。
二月初七至十二日,纪州、泉州、柳州、荆州上报曲魂怪杀人案共二十九起!感染者均为平民,共计六百四十二人遇害。
二月十五,审判镇重启八六年董卿蓝案,无面计划仅剩的十二名核心成员,包括蒲瑾,全部都要接受调查。
二月十六,审判镇神侯君亲自率众围堵璇玑台,斗争态势愈发激烈。
二月十八,轩辕塔内部消息流传开来,将在近日拘捕夜柏府,三司会审!
……
晁都的人生长在静灵界心脏地带,八卦谣传是他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加上之前徽州对晁都施压,怀芳镜被涅狄“诱拐”的消息不胫而走,阴谋论满天飞,刮起了一场舆论风暴。有人说蒲瑾秘密进行人体实验多年,如今放出了怪物在全境肆虐,甚至还杀害了皖州大都护,夜柏府就是他们的金主和靠山!然后夜柏府的政敌们一拥而上,总督就借此机会把天赐军的兵符收上去了。
霁慕白听到消息的时候人都傻了!
————————————
“公子请回吧,”夜柏府的看门人说:“家主不见客。”
霁慕白眼看着那大门在自己眼前关上,想起慕州那边连夜送来加急密信,勒令他不准插手蒲瑾和夜柏府的官司。
“……”霁慕白心中只剩寒意,和汹涌澎湃的羞耻感!当年夜柏嫣父兄的事他都知道,但一直都受了家里的控制,乖乖地不去触碰那些话题。而当年私下见了怀芳镜一面之后,他一面瞒着家里,一面也对夜柏府退避三舍。
可现在,该怎么做?
霁慕白不想理会慕州那边怎么想,团团转地去打听消息。后来发现,怀芳镜的确是失踪了,可徽州这态度什么意思呢?要跟夜柏府划清界限吗?现在三司的人是乱拳围打夜柏府,若徽州再放弃他们,夜柏嫣和蒲瑾岂不是完蛋了?
这一天,霁慕白心慌意乱,徘徊无策之际,突然迎面碰见同期生,心不在焉地打了招呼。
“阚兄。”他年纪小人家三岁,便低了个头,侧身以示礼节。
阚明瑞满脸尴尬,每回见这人都是——他其实一直不明白这位贵族大公子为什么半点架子没有。
“霁慕……”阚明瑞不知该说什么,“嗯,你这时候不在温书?出来办事吗?”。
霁慕白抬头一脸:你这什么意思啊?我真就是那么自私的人?满脑子想的就是学习,连亲近的人出事了都能不闻不问吗?
然而事实上阚明瑞连他跟夜柏嫣相熟都不知道。而且真央也的确进入结业的准备阶段了,又撞上今年朝会,再过一个多月,霁慕白的外公和一大家子人都会来。所以这阵子他忙得昏头转向,人人看他都像背了三座大山似的。
“……我随便走走。”霁慕白运了运气,岔开来问:“你从哪里来?”
阚明瑞对风评极佳的霁慕公子天然地没啥防备,“璇玑台。”
霁慕白愣了,“阚兄也打听璇玑台的事吗?”
阚明瑞含混道:“怎么叫‘也’?现在人人都想去凑个热闹吧?”
霁慕白有点印象,这位柳州来的似乎一直都对璇玑台热衷,忍不住问:“你......相信他们对蒲先生的指控么?”
阚明瑞的笑容不太自在,“我哪知道那个?我是觉得朝会期出这种事,背后肯定有很多原因哦。”他顿了顿,谨慎地道:“哎,你跟吕裕龙是同寝,听说了吗?蒲先生好像失踪了。”
霁慕白大惊,“什么?”
阚明瑞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就是审判镇去拿人那天,直接从璇玑台消失了,没人看得懂他的手法,所以才秘而不宣的。”
霁慕白心脏狂跳,“消息可靠吗?”
阚明瑞说:“文禄昭那个八卦团长说的,吕裕龙肯定也知道。”
霁慕白头脑风暴了一阵:什么手段姑且不论,但蒲瑾为什么要跑?说明夜柏府顶不住了吗?那接下来审判镇的狂风暴雨该向谁发泄?他真恨不得这会儿就冲进夜柏府问个明白!
“唉,”阚明瑞又叹道:“所以说,这天下可真不太平。听说西边也在打仗,生在和平年代的我们感觉每天都跟听故事一样。”
霁慕白狐疑道:“西边?”
阚明瑞点头,“很西边,圣炎的西边,他们西域藩国叛乱。那个九皇子你记得吧?以前来过的,回去封了武王,最近又听说被派去西境平叛,战死了。”
霁慕白面无表情地呆住。
阚明瑞眨眨眼,正要说话,但只见霁慕白背后有人,越过来冲他亮了天赐军的腰牌。
“阁下是?”阚明瑞有些戒备。
那人说:“阚公子,速廷督军有请。”
阚明瑞没反应过来,“哪位?”
霁慕白却颤声道:“昼将军。”
——夜柏嫣的嫡亲弟弟!
阚明瑞不由得呼吸屏住。
那人又说:“请跟我走吧。”
阚明瑞赶紧跟上,“劳烦了。”
霁慕白在他转身之后压抑不住痛苦的表情,眼眶狠狠地发红——这算什么?找阚明瑞都不找他?夜柏嫣抛弃他了吗?
这世界简直变了模样。
霁慕白转去四枫院,狠狠关上门,好像这样就能将一切杂音锁在门外。他压不住心跳,不停地喘,跑去那落了灰的到场,像他封存的记忆一样,窗户里射进的晦暗天光中有灰尘漂浮,看上去更加荒凉。
道场内侧的小格子里,有几封信,霁慕白一边抹眼泪一边翻出来,都是琾彬洲写给他的,大部分都是闲聊,偶尔抱怨皇帝压榨他无偿打工,同时数落自己那没有意义的人生。霁慕白拆开重温,一遍一遍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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