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垂下了眼,就在她快要走出厨下的时候,她的脚下突然一顿,轻声开了口。
“其实……我儿时心里是有怨的,还想过阿姊要是实在不喜我,我便要远着阿姊一些。”
话落,她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林如听了微微合上了眼,一滴清泪自颊边落下。
清明院,林弋迈步走进了院子,就见长清在书房门前廊下来回的踱步,嘴里也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长清阿兄,在这里作何?怎的不进去?”
“哎呦,你回来了?家里可安顿好了?”
“嗯,阿娘阿姊无甚大碍,在家里歇下了。你家中呢?长清阿兄可曾归家看看?”
“我哪有那个空闲。
天亮后从密道中出来,便一直跟在阿郎的后头料理事务。”
“哦,那长清阿兄现下可还有事,无甚大事便回去看上一看,清明院里有我呢。”
长清想了想,咬了咬牙说道,“那成,我回来之前你先待着。
还有,阿郎也不知如何了,从正厅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滴水未进,你试着给他送些茶水进去。
哦,对了,你阿耶、阿兄被阿郎派出府做事,我怕你等下寻不到他们心里头惦记,便与你说一声。”
“知道了,长清阿兄,我这便去后头烧水,沏了茶就给阿郎送进去。”
林弋烧好了水,又选了阿郎平日里常饮的茶沏了,放在盘子里端去了书房。
才一踏进去,就听自家阿郎的声音响起,“长清,去二门上通传一声,把府里悬挂的红绸都摘了罢。
另,大厨房也走上一遭,去传我的吩咐,今儿的婚宴取消了,一应物什该入库的入库,入不了的便看着各家分一分罢。”
沈樉闭着眼睛没听到长清的回答,一睁眼入眼的却是那个小女娘。
“长清阿兄归家了,他一直不得空回家看上一眼,我便临时接了他的差事。
待我把这茶水添过了,便即刻出去通传。”
看着她自顾自的忙着,沈樉也不言语,只眼珠子随着她转动,好半晌,他才开口问道。
“意儿 ,你想去北地军中么?”
闻言,林弋便是一愣,不明白阿郎为何会这样问。
“阿郎不是过些日子才会去的么?”
“是呀,得过些日子,我还有事需要料理。”说完,沈樉再次闭上了双眼,就听那个小女娘接着说道。
“在应下阿郎做护卫的那一天起,我便知我要随着阿郎至军中,既已早做了准备,又岂会更改?”
“可是军中苦呀,你一个女娘着实不必经受这些。”
似是想到了什么,沈樉接着又道,“意儿,只要你起个誓言,保证不会将我沈家的内功心法外传,我便放你离开可好?
你留在府里当差也好,选择归家也罢,或者让你阿兄送了你去你次兄那里,无论哪一处都好。”
就是不要再待在他的身边,他莫名生出一个念头,或许他的身边不适合出现女娘,就比如意儿,未调来清明院时每日过得清闲顺遂,自打他向母亲要了她之后便是一事接着一事,或许那个小女娘应该离他远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