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无形,极是难缠。若非我行险侥幸,只怕刚才难以将之除去。”
钱谦益摸着下巴,道:“鸿雁圣女果然名不虚传,适才仅仅惊鸿一瞥,便已猜到这刀上有毒,当真是洞若观火。”
鸿雁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道:“我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我玉仙宫擅养尸虫,而这尸虫发作之时症状与刚才武圣轩使者类似,其凭借血液唾液传播。刚才我听李自成所言,武圣轩使者中有三人突然发疯,咬伤余人,而余人也随之发疯,是以猜测这三人中了尸虫。蔺先生刚才受了刀伤,我怀疑那刀上也染有毒血,为了保险起见,这才替蔺先生拔毒,没想到竟拔出这等异物。”
蔺希桢陡然向鸿雁一拜,沉声道:“鸿雁仙子,你救了我两次,从今往后,我这条老命便交到你手上啦!你有何差遣,我蔺某人赴汤蹈火,也要替你办妥。”
鸿雁淡淡一笑,道:“蔺先生不必多礼,只是这么一来,你那些手下只怕个个要变成疯子,再也难以恢复。”
蔺希桢闭起双目,沉默片刻,接着他坚声道:“我那些门徒……是不是会传播这毒质?”
鸿雁微一犹豫,点了点头,道:“这毒源源不绝,只怕会流毒无穷,如不加以制止,这一带便会生灵涂炭。”
蔺希桢骤然睁开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去杀光这帮崽子。不然如任由他们散播毒素,他们在天之灵只怕要骂我。”
鸿雁忙道:“蔺先生,他们早已六亲不认,你万一不慎中毒,岂不是为祸更甚?我们当以多尔衮殿下大事为重,莫要节外生枝。”
蔺希桢缓缓转向多尔衮,深深一揖,道:“还请多殿下原宥在下罪过,让在下任性一把。”
多尔衮哈哈笑道:“蔺先生,你为了天下苍生,乃是大仁大勇之举,我又怎会拦你?只是这等好事也要算我一份,也算为我积修功德吧!”
李自成插上一句:“你这满清王爷养尊处优,又瞎逞什么能耐?要去也是我去,让你看看我闯王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多尔衮一拍桌子,骂道:“你这南蛮,本王八岁便随着父王在马上征战,一生鲜尝败绩,岂是你这等草莽可比?你可有胆与本王比比,等会儿看谁杀敌较多?”
李自成冷哼一声,道:“比就比,难不成老子还怕你这个公子哥不成?”
蔺希桢一见不妙,忙道:“殿下,万万不可,万一你中了毒……”
多尔衮浑不在意,向鸿雁努了努嘴,道:“有鸿雁圣女在此,我可不怕什么毒素。”
郭树临不想让鸿雁涉险,当下上前一步,道:“此乃侠义之事,我随你们去,好歹出一份力。”
鸿雁此刻心情复杂,默念道:“也罢,虽不知此事是何人所为,但其害人之数,亦不能与我相提并论。我将此灾消弭,也算是少少弥补我之恶行。”想到此处,她挥了挥衣袖,凭空出现数道冰晶,在己方众人身上围了几圈,道:“一起去吧,这寒冰真气可延缓毒血蔓延,就算被那些毒人咬伤,短时之内当无大碍。”
郭树临关切地说道:“鸿雁,等会儿你在后方支援,不可贸然出战,你是此战关键,你如中了毒,便无人能为我们解毒了。”
鸿雁笑了笑,道:“我自领会得。”
众人修整片刻,抖擞精神,便自那草屋中陆续走出,沿着原路返回。
此时不知何故,空气中蔓延着淡淡雾气,其中蕴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执着却悄然地向着人鼻腔涌去。
先前那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此刻已然消逝,四周寂静地如同无人祭拜的坟墓,令人心生寒意。鸿雁步伐坚定,凭借寄灵显化,探明这雾中道路,向着武圣轩门众所在前进。
行无多路,鸿雁倏忽停下了脚步,余人忙随之停下,蔺希桢慎重地问道:“鸿雁圣女,可有异常?”
鸿雁身子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发出咬合之声,过了半晌,她指着前方,颤声道:“你们……你们自己看吧!”
说罢,她周身卷起一道狂风,将那雾气暂时驱散。郭树临等人借着这短暂的间隙,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只见那武圣轩门众浑身染血,痴痴呆呆地背对着鸿雁诸人。而在不远处,数百名隐刀门以及闯军士兵亦是穿着血色服饰,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
一条条血线,正自他们身上冒出,飘向森林中的某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