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蕊红着眼睛跌跌撞撞地跪在阚淑仪溺毙的尸身前,拿帕子擦拭着主子的遗容,目光忽地便落在了主子置于胸口紧握的拳头上。将主子的手指一根根用力掰开,一截我裙摆的裂帛呈现在眼前。她用力地握了握,狠狠地瞪向我。
‘祺妃你为何就不肯放过我家主子呢?我承认平日里我家主子是飞扬跋扈了些,可近来得了贵妃娘娘的教诲劝诫,今日是诚心想来同你化干戈为玉帛的,你竟然……!‘
闻言,懿贵妃的面色着实难看的很,用冷厉的口吻说到。
‘碧瑶氏,你还有何说辞?‘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此际当着众人的面,人证物证俱全,任我如何辩脱应当都无济于事了罢!我干笑着冷眼瞥着地上阚淑仪的*的尸身,单凭她?很难教人相信会有这么深的心智谋略。
‘来人,将碧瑶氏暂行押往暴室看管,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菊蕊你先去照料你家主子后事,此事本宫必当慎查严惩,势必还你家主子一个公道。‘懿贵妃声色俱厉地吩咐道。
如若此刻的我回首望一望,便不难瞥见懿贵妃朝我背影看过来的复杂难懂的眼神,恰如同她精心布下的这出局一般。
阚淑仪入宫被扶持的这些年,头一回称职地替她完成了这招险棋。
近来外夷屡有进犯,界务戊守谈判问题一度成为了热点。辰起便与一帮朝臣在乾清宫里议政,晌午刚过便一头扎进养心殿里批阅奏折。待到两眼酸胀,头晕耳鸣之时,黄子睿才舍得搁下了手中的朱批,踱下正堂内阶,负手立于门内朝外望去。
但见外头天色暗沉。朵朵灰黄色的浊云浮动于天际。再一抬眼便见涵广玉抖着拂尘慌慌张张地从连着内院并侧廊道的抄手游廊上跑了过来。
待到了面前,双手一拍袖子,掀起前襟,两腿便跪了下去。
‘奴才给皇上请安,启禀皇上,懿贵妃殿外求见。‘
黄子睿斜睨着他:‘朕的意思,你不是不知道。‘
涵广玉跪在地上的身子一抖。脸便朝下埋得更深了。
‘奴才自是不敢忤逆皇上的心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说事关人命,祺妃娘娘已被收监,还请皇上定夺。‘
黄子睿闻报,唇角微搐。隐隐有戾气浮现于额角。
‘宣~。‘
体态已然雍容的懿贵妃觐见后,自是不可能还原当日实情,只是照着自己预先筹划好的说辞大概说了个原委。之后又呈上了作为罪证的裙摆裂帛并传来了证人菊蕊。
那菊蕊脸色煞白地来到堂前,早跟泪人儿似的哭得了个凄凄切切。
‘皇上,……您是知道我家小主的,素来心高气傲眼界极高。……跟在贵妃身边这些年,好容易得了教诲转了心念,难得放下身段想与她相逢一笑泯恩仇,才约她出来。‘
‘当时……。她们俩主子在说话。我这个做奴婢的自然是不配听的,只站在荷塘对岸远远望着。只隐约瞧见,刚开始我家小主还好言好语地同她说着话,后来……。‘
‘后来不知怎的,她们便吵了起来。奴婢便有些慌了,就着意地注意起来。但见祺妃她怒火中烧,气头上将我家小主一把推落采莲池,小主滑落之时似乎想拼命地扯住什么,事后奴婢才看到小主手中扯的是这个,可见小主当时是急于求生的。‘
‘奴婢望见小主落水,急着淌水过去相救,可恨距离太远,奴婢又不谙水性,眼瞅着小主在水里挣苦苦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听她说完,懿贵妃使了个眼色,菊蕊便抽抽嗒嗒地下去了。
懿贵妃神色澹然哀叹了一声,福跪于地。
‘未想一场后宫中争风吃醋的旧仇竟牵扯出这么大的事端!臣妾治理后宫不利,有负圣望,甘受皇上责罚。‘
黄子睿吁了口气,情深笃笃地一把将其从地上扶了起来。
‘贵妃有孕在身,还替朕分忧管理后宫诸事宜,何罪之有?!倒是你这身子,多时不见便越发显沉了,切不可操劳过度,累及咱们的皇儿。‘黄子睿紧握住她的手,眸色中多了关切的焦虑。
‘那依贵妃的意思,此事如何处置?‘黄子睿云淡风轻地出口相询。
见此情景,懿贵妃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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