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了就好。”
“怎么回?这是定情信物,人家还等着拿去上门提亲呢。”衣袖掩面,沐青宁故作娇羞的看着灵昭。
“真是受不了你。”灵昭被吓了一跳,拉起纤云奔回客栈。
身后传来沐青宁的大笑,她大声喊道:“再见”,随后是马蹄翻飞的声音。灵昭站在客栈外,门前的灯笼随风摇曳,添了几分落寞。
“纤云,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早好了,姐姐,不是说要等几日再走吗?怎么现在就要走?”
“夜长梦多。”
背起包袱,灵昭牵着纤云走出了客栈,往东边走去。她没有办法告诉纤云,她昨天发现,娘亲已经派人前来了……
开得正盛的月季丛上,几只蝴蝶翩翩起舞,累了就停在花上扑腾着翅膀。一身红衣如火的玄歌拿起葫芦瓢舀了勺水浇在花丛里,垂落的青丝不经意拂过花丛,惊起了那几只粉蝶。
“她们走了,你真不去送送?”怜尘端着药碗从走廊缓缓而至,停在玄歌旁边。
“昔日你还恼我多事,怎么如今也学我多事起来了?”玄歌放下葫芦瓢,接过瓷碗,冲怜尘魅笑:“蜜饯拿来。”
把另一只用手帕包住的蜜饯往瓷碗里扔了几颗,怜尘不急不缓道:“她已经帮你赎了身,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你便是自由身了。看得出,她对你是真心的,既然肯为你赎身,你为何不随她回去,偏要躲她那么多日?”
玄歌仰头捏着鼻子喝下药,擦擦嘴边的药汁,不答反问:“那你呢?你那个都亲自找上门了,你又为何不跟她走?”
“我这肮脏的身子已经配不上她了。”怜尘也挽起袖子,勺了一瓢水淋在花丛里。
“是她配不上你。”把碗放在旁边,玄歌咂咂嘴,伸手再向他讨了几颗蜜饯塞进嘴里,“在烟雨楼四年,你还看不明白吗?那些人有几分心是真的?无非是玩玩而已,为我赎了身又怎样?将来要是玩腻了还不是照样把我送回来?”
怜尘无法反驳,确实,这些年这种事见多了,麻木了。烟雨楼中多少公子就是看不透那一个情字,最后落得伤心伤身的下场。
洗干净手,玄歌突然做了一个怜尘意想不到的举动,他解开了衣衫。
白皙的胸膛上,两点殷红的朱荑挺立,最显眼的却是靠近心口约一指长的那条狰狞的疤痕。
“看到了吗?这是十一岁那年说会娶我的那个女人留给我的唯一一份礼物,这份礼物让我现在想起都觉得疼呢。”
第一次听玄歌说起往事,怜尘静静听着,玄歌还是笑,让一旁的月季都失色几分,那笑容却平白添了几分苦涩。
“她比我大五岁,遇见她时,我还在街上乞讨,她停在我面前,问我想不想吃饱穿暖不用再看别人脸色。我说想,跟着她走了。她出身书香门第,教我识字,请人教我武功,我把她奉若神明。后来,她说等我成年就与我成婚,我居然信了,呵呵,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得很,她们家怎么会允许我一个小乞丐嫁进去?”
“那一日,我亲眼撞见了她在房里与一个男子缠绵,我质问她为何骗我,她开始与我争执,争执中那个男子突然拔下挂在墙上的剑刺进我胸膛,你不知道,那把剑从心口穿出来的时候真疼,我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剑身了呢。”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我在乱葬冈那里,四周都是坟堆,我身上的剑已经被拔出来了。我没死,因为没有人知道我的心脏居然是长在右边,幸运吧?哈哈。”
“养好伤后,我偷偷潜回了她家,那时她成婚了,她的夫君就是那个男人。然后我躲在床底,晚上趁着她熟睡的时候,我用剑把她们的身体穿在了一起,她们该感谢我呢,这样她们到了阴间也不会分开。怜尘,你那样看我干什么?是不是你也嫌弃我?你也觉得我恶心了吗?你说话啊!”
说到最后时,玄歌歇开始斯底里起来,不小心扯痛了腹部的伤口,捂着肚子受伤的看着怜尘。
轻轻将玄歌拥入怀中,怜尘把头埋在他肩膀,不让他看见眼角那滴泪。
“不会,玄歌,没人嫌弃你,怜尘永远是你大哥,从我们进烟雨楼到现在,甚至以后,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