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衷虽然换了幅皮囊后脑袋灵光了许多,奈何到底不是真成了神童,若不用功,仍然草包一个,学海无涯,他既没脸落于小破孩子郑纯之后,又深感与世功名显达之难,遂以也着实更为勤奋。天道酬勤,他既如此用功,功课自然有许多进益,难得这日,乃是他寿辰,秦邦业见到他时竟也带笑勉励了几句。
秦衷得了老爹笑脸,喜的满面春风,穿着一身新衣,自然受了多处贺声,更有许多贺礼。
秦邦业因见他这身衣裳与平时不同,便问起何处得来。
秦衷便笑回道:“是亲家太太那里遣人送来的,说是与我姐姐合力所制。”
秦邦业便道:“原来你是不配着这等精贵绫罗的,可既是长辈爱惜,倒还罢了。只是,若是别样的礼不说,这样亲手所缝的衣裳,你穿在身上,焉能不过去磕头?‘善恶生死,父子不能有所勖助’,何况是亲家那里,她们待你好,不是你应得,而是应该牢记于心,尽力以此情相报!”
秦衷一听极是,虽然觉得要对一个女人磕头有点别扭,可是尤氏那样一个当家太太,命丫鬟婆子做了鞋袜送过来也算是尽了礼数,可是竟然亲手做了衣裳——而且还不是第一次了,论情论理,过去奉承也是应该的。
因这样想着,在嫡母亲母牌位那里磕过头后,便打发了车辆要出门。
方走至门口,见水墨与陈玄正候着在——上回挨了教训,秦邦业勒令必有个成年男子时刻跟着他做随从,或不是水墨,便定是程大。
他正欲过去,却见柴旺与俞二并排走了过来,水墨便巴巴的跑上去见礼,陈玄只得也跟着。
俞二见状,忙笑问:“好小子,可给你老丈人买了好酒了?”直把水墨羞了个满面通红,陈玄却在一旁拉他的袖子。水墨转头一瞧,便见秦衷站在不远处,顿时更为羞恼,却不好说什么。
秦衷却走了过来,笑问:“什么老丈人?”
俞二见了秦衷,不由后悔嘴上不该胡乱打趣人,却仍笑道:“往年大爷把他们两个小哥儿小姐儿许做了对,金口玉言的,岂不是就成了定似的?”
秦衷便道:“原来如此,幸而水墨是个小子,不怕人打趣,若是叫明珠姐姐听见了,还不知恼哭不曾呢。”说着,又跟柴旺说道,“赶明儿我叫孙奶奶去你家提亲,你就先置办着嫁妆,等着后两年可劲儿使唤女婿罢。”
柴旺便忙答应了,与水墨二人便要磕头,秦衷忙躲了。
俞二便道:“甚好,甚好,我有幸做了见证,下定时我也必要去讨喜酒的。”
秦衷一笑,便道:“有的你喝的,可惜你家里竟也没个闺女,喝了这一回女婿酒,下回再没有!”
说着,众人都笑了,秦衷也自往门外而去。
待至宁国府,拜过珍尤,尤氏自然欢喜非常,百般怜爱,命她拜过姐姐后仍然回来陪她凑趣。秦衷感她爱惜,自然更是回以百般奉承,直哄得她笑语不断,到了中午秦可卿打发人来问,尤氏又不许他过去,只留下吃饭,自己更是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晌饭,秦衷到底年小,便有些睁不开眼,尤氏也欲略歇个晌觉,便命人安置了秦衷,自己回房歇了。
秦衷听着聒噪蝉鸣竟也睡的香甜,一时起来,神清气爽,便唤了尤氏留下照看的丫头进来伺候。既这样醒了,自然要去寻尤氏,却得知她早已起身,因有事往外厅去了。秦衷便觉得无趣,便跟那两个小丫头笑道:“烦两位姐姐往你们蓉大奶奶那里瞧瞧,若得闲,我便过去说话。”
其中一个穿着青纱短掛的小丫头正要说话,另个穿红衣裳的硬拉住了,竟板着脸说道:“亏哥儿常来,咱们这里女孩儿多,什么衣裳都是混着晾晒,倘若胡乱走动,瞧见什么不好的,又如何使得?”
秦衷却也奇怪,往日他来,众人只拿他当小孩儿,今次却有个这样的小丫头说起这样的话来,他便无语了,想了一想,便道:“既这么着,我就等着罢了。”
说着,拿了屋里不知谁撂着的一本书,翻开看了起来,略看了几页,却觉得不对劲,连忙翻开封面,却是《金瓶梅》三字,顿时叫他哭笑不得起来。这书颇为崭新,想来是贾珍遗留却忘了的,这里侍候的丫环自然都不识字,只当书本都是精贵的了不得的东西,细细的收拾了起来。而尤氏虽然通晓文墨,却日理万机,哪里晓得她这边竟有这样的混帐书。
秦衷虽然尴尬,却别无打发,只得抒了口气仍然翻开看起。说来这书却是*,叫秦衷看来却是个小儿科,当年他少年懵懂,忽然开了窍得知人事,正是好奇年龄,自然也曾拜读过这本经典,却是大失所望的,这书虽淫,却哪里能跟那些东洋西洋的泊来品比刺激。
正看至西门庆精尽气绝那段,却不妨听见外面悉悉索索一阵说话声。
作者有话要说:快困屎了,老流居然隔日更了,好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