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胡才辉身上正好已经背了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了,他已经高三了,马上就要毕业,再犯事的话,可能连毕业证都拿不到。于是他挥着拳头对谢元淼说:“你小子给我等着 ,只要你出校门,就别让我逮着。”
谢元淼自然不会惧怕他的威胁,那些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盯着他,就算是盯着了,他那么怕背处分,难道校外就不能被处分了。谢元淼笑嘻嘻的:“反正我不怕被处分,下次谁要是打我,我就说是一个叫辉哥的体育生指使人打的,你就等着帮人背黑锅吧。”
胡才辉本来是来教训人的,没想到反被这小子威胁了:“我操,你真不要脸!”
谢元淼拿着扫把在地上扫了一下:“总比某些人自己追不到女朋友,把账赖别人身上的人强。”
胡才辉气得骨头都痒了,真想现在就将这小子打死算了,咬牙切齿了一会儿,转身准备走。谢元淼叹了口气,在他们身后不大不小地说:“其实那些女生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反正我是不可能在学校谈恋爱的,你们自己喜欢,就大胆地去追呗。对了,我这里还有很多漂亮的小玩意,送给女生最合适了,随时欢迎来挑选。”
胡才辉这下真是想掐死他的心都有,这是自己找他的茬吗,这分明就是被人威胁和利用啊,最后反倒还要帮他做生意,这人真他妈太阴险狠毒了!
谢元淼看着那几个人的背影,嘿嘿笑了几声,这个胡才辉显然是被自己拿捏到把柄了,以后还敢欺负老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耍横的,老子比你更横!这就是典型的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谢元淼班上一起打扫的同学本来被胡才辉几个人吓得躲到一边去了,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变化,准备随时叫老师,没想到他们班长三言两句就把这群人打发了,似乎还把那几个家伙气得不轻。都围了上来,问他怎么回事。谢元淼笑了一下:“没什么,他们要买我的东西,来问个价。”同学们都将信将疑,分明都是要打架的架势,怎么又变成做生意了。
不过自那之后,谢元淼的生意确实变好了些,原本一天卖三五个小玩意,现在一天能卖上七八个,有时候还能卖上十来个,而且来买东西的男生明显多了起来,常常跑到谢元淼的宿舍来挑。
放假的时候,谢元淼决定直接去市里批发东西再回去。出校门的时候,碰上胡才辉和一个长发女生一起出去,胡才辉回头看了一眼谢元淼,嘴巴动了动,什么都没说。谢元淼看见那个女生头上别着的,可不就是自己卖得最贵的那一款发卡么,不由得咧嘴一乐。
高一这一年,谢元淼过得还算舒心,一边做着小生意,一边读着书,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一个月赚个一两百,能够补贴一下他和弟弟妹妹的生活费,虽然不太够,但也比坐吃山空要好。自己努力读书,考第一名,也算是挣钱啊。
寒暑假的时候,他照旧一边酿酒,一边去广州批发衣服来卖,一共也能赚个四五千块,足够他和弟弟妹妹的学费以及生活费了,他虽然能争取到奖学金,学费不用自己出了,但是每个学期的七八百块生活费还是要出的。
谢元淼的算盘打得很好,每年赚的钱,能够维持开支,并且稍有盈余,这就足够了。等自己考上大学,就可以去银行办理助学贷款,自己上了大学,那天地更广阔了,赚钱给弟弟妹妹上学并不是什么难事。听说大城市给人家当家教,费用都是按小时来计算的,一天做两个小时,周末翻倍,一个月都能赚上千块;大城市里其他机会也多,没准还能够做点别的更赚钱的生意。谢元淼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钱俊圣诞节并没有回来找他,他去过钱俊家,发现他们家搬走了,问邻居,才知道他们都去了深圳。他的信也石沉大海,没有了回音,这个朋友,是彻底没有了联系,谢元淼低落了一阵子。不过忙碌的生活让他很快忘记了这点小失落,朋友嘛,记在心里也不错,生命中出现的所有人,都是来了又去的,就算是父母兄弟姐妹,也都只能陪你那么久。
他在一中也交到了几个朋友,不过没有那种掏心掏肺的,他保留了自己的家里情况。那件事,说起来谁都知道,但是要是不说,谁也不知道他就是那件事的当事人。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意向人展示的疤痕,他把这个疤痕留下了,任时间慢慢去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