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果然闹得很晚,大部份客人帯着满足和兴奋后的疲惫乘着自家的或是租来的马车离去了。唯有英国来的客人被主人家殷切挽留,请他们千万赏脸留下来过夜。家里的空客房足够多,上午的时候已经打发人收拾了一番,换上干净的被褥。现在壁炉里已经生了半小时的火,到处温暖干燥十分适合让人放松下来休息一晚。
客人们毫无准备的婉拒显然抵不过主人家预谋已久的劝说。大家终而被劝服了,到那些体显主人家殷情和款待的舒适房间里睡上几个小时,既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也不至于辜负别人的一番好意。
因为考虑到小妹妹在陌生的地方可能对睡觉有莫名的恐惧感,于是伊丽莎白便请女仆帮她把玛丽的寝具安置到自己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就像是旅行时的安排那样。姐妹两原本以为自己很难睡着,因为她们后面差不多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且还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但是等到第二天早上,仆人们进来撤走烛台重新生好房里的壁炉,却看到两人头挨着头睡得很香。
黑贝斯小姐早就吩咐过不要太早吵醒客人,因为前一天大家睡下的时间都很晚。于是等到第二天差不多十一点,大家才睡足起床,大厅里家具为了聚会服务大都被挪了位置,此刻还没有归回原位,于是小姐们被女仆引导进一间比较偏僻的小餐厅吃早餐。房间不太大,装饰比大厅里朴素整洁,但是窗户采光要比别的房间好。从落地窗可以一直看到花园的一角。
房间中间有一张长的红木桌子,上面早餐已经摆好了,看起来非常丰富又很是可口。大家陆陆续续在桌子上旁边坐下,吃饭就正经吃饭,聊天的则开始聊天。
玛丽安安静静的埋头吃饭,苏空下来则去听那些坐在邻位的人都在聊些什么。
“真奇怪。贝内特小姐,这真是奇怪,不是么?”斯派洛小姐望着窗外的风景这么对身边的伊丽莎白说道。
“你说的奇怪是指什么?”伊丽莎白顺着她的视线一样望了望外头,但是什么特别的都没有发现。
“天气,当然是在说天气了。难道你还没有察觉吗?没有发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惊人变化?这真是不可思议。”
斯派洛小姐的说话的语气真让人怀疑到底发什么了大事情,不知情的人兴许还会误以为明天要天降流火发生可怕的灾难。可是瞧外面依然风和日丽一派宁静的风景,着实瞧不出什么好担心的。伊丽莎白竟也耐得住性子,礼貌地向她请教自己到底错漏了什么重要的变化。
“眼下明明是冬天,按理说天会亮得越来越晚。可是这些天我发现天亮的竟然比前几天早了。尤其是今天早上,我这个人一向习惯早起,女仆进来之前我就醒啦!(她恭敬的请我多休息一会,说早餐准备好了还会再来请的,所以我才没有起来)那时候我看了看外面,真是大吃一惊,怀表上的时间才六点钟天却已经完全的亮了。这真是怪事,实在叫人想不透是什么原因。”
“一般来说,这段日子天亮的时候,我和玛丽还在睡觉呢。冬天的时候我们一般会起得比平常晚一点,所以没有留意这些变化。”
斯派洛小姐对这样的答复并不是很满意,她进一步追问伊丽莎白对这种怪事有什么看法,她自己对此忧心忡忡也势必要别人和她一样关心这件事。
伊丽莎白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是她也不愿意向斯派洛小姐那样把这事情看的很重。她干脆的说,这件事必定是合理的,这中间必然存在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解决这种现象带来的疑问,只是她们不知道或是没有想起来而已。关键不在于这事到底有多蹊跷,而是在于她们是否曾经掌握过这方面的知识,说到底是看她们到底有多无知。
伊丽莎白直言不讳,她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或者说有这样含蓄的不满,是因为这个时代对女人们要求的知识大多不过只是要求掌握各种语言和其他才艺而已。天文地理的常识远远比不上朗诵和吟诗的天赋那么重要。在传统的观念里,女人们不需要受太多的教育,只要能明白事理大体也就足够了,而对于知识方面的要求也很浅显,只要能灵巧的猜猜字谜,熟稔的玩玩拼字游戏,就已经是聪颖机智的表现了。
坐在沙发里一起做活计的时候,她曾经看到玛丽望着手里的针线活喃喃一样说出一样的句子——真奇怪——为什么要求女孩子所学的这些都是对未来而言用得着的呢。为什么不能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去学一点和未来的家务和社交没有关系的东西呢。虽然对女人来说是浪费,但是对男人来说又是另一种态度。
现在伊丽莎白倒是觉得自己好像明白那些无用无关浪费时间到底是包含着什么样的意思。
真奇怪这种词应该是玛丽说的那种事才对。
斯派洛小姐勉强同意了她的说法,但是仍要闹明白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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