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三水喜欢的姑娘就是戴夫子了!
“那你和她感情怎么样?有没有打算成亲?”温十香单手支着脑袋,打量着温三水。虽然这个戴夫子,她不是很喜欢,但是既然温三水喜欢,那指不定日后便要做她的嫂子。既然这样,她就姑且原谅她好了!
这话听在温三水耳里,却像是一根根刺,扎进他的心里似的疼。
沉默了许久,他起身步出了门外。温十香莫名的看着他的背影,看见他迈到院子里,落寞的样子,心底暗暗猜测是否是因为感情不顺心?
温十香起身,无奈的跟了出去。看着温三水这幅样子,实在是放不下心。
“哥,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十香的声音,温三水却并未回头。他现在心底一阵凌乱,忽然又想出去走走,走远一些,久一些,等到心里平静了再回来。
“十香、”
“恩,我在呢!”她背过身去,与他背靠着背。
月色漫进院子里,清华落在两人身上。温三水道:“你也要结束学业了,以后可要好好孝顺爹。”
“恩,放心吧!一定比你孝顺。”她扬唇,侧头看了看他的后脑勺。
良久,身后才又传来温三水的声音:“你要是喜欢百里辞,就好好改改自己的德行。这天下可没有谁,喜欢你这样男儿似的姑娘,男人都想娶一个贤惠的妻子。”
“恩——”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温十香摸了摸脖子,问道:“若是有人就喜欢我这样的性子呢?”
温三水侧眸,余光扫过她的肩头,翻了翻白眼:“那人一定是有病,否则怎么会想娶母夜叉?”
“什么母夜叉啊!”温十香不满道,抬脚踢了他的小腿一下。那人却是笑了!
又过了许久,温三水才道:“今晚你就委屈一下,到厢房去睡吧!明日一早我送你们去书院!”
温十香耸肩,算是应了:“那我去睡了,好梦都被你打搅了!”她说着,打了个哈欠,尔后向客房里步去。
身后的脚步声渐远,温三水才回身看去。只见十香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暗处,他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渐渐从温柔转为苦涩。
后天就是温十香的生辰了,到时候温华方一定也很忙。
他提步回到温十香的房间,看见床上的戴绫罗睡得十分沉稳,唇角的笑意慢慢晕开,最后消失在黑夜里。
他这一辈子,永远只知道逃避,一旦得知了事情的结果,必定不会再却追求那个结果,除非那是一个好的结果,否则他只会逃避。
这就是他总是离家的原因,以前是因为不想看见温九香母子,其次是不想收拾温十香闯下的烂摊子,再后来就是拒绝入朝为官,拒绝参加科考,现在则是为了逃避感情。
——
次日清晨,一阵清风从窗户吹了进来。
床上的女子一阵激灵,缓缓睁开了眼睛。陌生的白色帐顶,陌生的摆设,还有门口进来的陌生丫鬟。
戴绫罗坐起身,与进屋的简叶撞个正着。
“哐当——”一声,简叶手里的脸盆便掉在了地上。看着床上坐着的陌生女子,简叶惊了一惊,尔后提起衣裙便奔出门去。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门,不然怎么温十香的床上睡的不是温十香?
走出几步,她又折了回来!
床上的女子已经整衣从里屋出来,两人再次在外屋遇见,简叶打量她半晌问了一句:“你是?”
戴绫罗瞅着她,又看了看四周的摆设:“这里是哪儿?”
两人对视间,温十香柔和惺忪睡眼从隔壁厢房步了出来。看见门口的简叶,她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早!今天我自己起了!”厢房就是不如自己的房间好,以后打死也不要把自己的床让出来。
简叶闻声,急忙回头,看见温十香时,这才松了口气:“小姐,你怎么从厢房出来?屋里的姑娘是谁啊?”
经她一提醒,温十香这才迈进屋里,只见戴绫罗正坐在桌前倒茶。
她倒是满自觉的!
“戴夫子,昨晚睡得可好?”温十香笑着,皮笑肉不笑。
戴绫罗回眸,眼里上一丝淡淡的惊讶,却是什么也没问,只点了点头,“很好!”
不多时,温三水便来了,看见屋里的三个女人,吩咐简叶下去准备早膳去了!
待到简叶退下,温三水才迈进屋里,向戴绫罗拱了拱手:“昨夜姑娘醉了,温某实在不知道姑娘家住何处,所以冒昧将姑娘带回来了。还望戴姑娘不要怪罪!”
“是绫罗要谢谢温公子才是,若不是公子,只怕绫罗便要夜宿街头了!”她说着,起身行了一礼。看他们拜来拜去的,温十香不耐的撇了撇嘴。
不一会儿,简叶端上早膳,三个人便围在桌旁,用了早膳。
温府的马车将温十香与戴绫罗送去了书院,直到看见两人进了书院大门,温三水才招呼马夫去了市集。明天就是温十香的生辰了,他要忙的事情还很多。
——
一日,只是眨眼功夫。
明媚的阳光温暖了这深秋,一大早府里就闹腾腾的。温十香自觉地从床上起来,推开窗子,目光看向院子里。满园萧条却抵不住回廊上高挂的彩灯喜庆。温十香穿着单薄的中衣。独立在窗前,目光幽幽的看向回廊上来来往往的家丁们。今天是她十六岁生辰,温华方四处发帖,简直弄得快赶上前些日子温九香的婚宴了。
“小姐,公子命人送了两身衣服过来,您看看挑一件!”简叶进门来,身后还跟着温三水房里的丫鬟。
温十香回身,看了衣服一眼,转头继续看着窗外:“随便,我觉得都好看!”温三水的眼光十分独到,他挑选的质地和样式甚至花色都是按照温十香的喜好来的。他真的是一个好兄长,在外人眼里或许有些呆,他却是十分细腻温柔的。
“今日都邀请了哪些人?”温十香问道。
简叶从那两件衣服里挑了一件,看着温十香单薄的站在窗边,急忙上去替她更衣。
顺便回道:“当然是朝中大臣以及大臣家人,还有公子为您宴请的朋友!”
温十香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是一件嫩粉色的绸衣,边角领口全都是雪白的绒毛。温十香穿上,十分合身。简叶又将她的头发挽起了一些,盘成半月形,簪上一排流苏,一名俏皮可爱的少女便诞生了。
“这衣服真是合身,公子真体贴。”简叶在一旁说着好话,只见铜镜中的温十香慢慢扬起了唇角。
一番梳洗打扮后,简叶便下去忙去了。余下温十香一人,依旧倚在窗前,看着大家忙忙碌碌的。本来是想帮帮忙,谁知简叶说,寿星不能受累,今日便让她随意玩。虽说今日归宿假,但是她能上哪儿玩,又不能跑去找百里辞!
怎料,她刚刚想到百里辞,便看见回廊拐角处步出一道身影。不止一道,还有三四道!
“十香!”远远地,唐笙画便向她挥起手来。
温十香扬了扬唇,看见他们心底顿时温暖了不少,转身提起裙摆便往外屋步去。
她刚刚斟好茶,便见唐笙画他们进来了。
“十香今日果真不一样啊!”唐笙画说着,上来便拉着她,打量她身上的衣服。
唐萧搀着温九香跟在身后,江采禾也来了,最后才是温十香最想见的人。
“小妹今日当真漂亮!”温九香赞道,尔后抬起水眸看了唐萧一眼道:“你说是吧,相公!”她将“相公”二字咬的很重,听起来就像是炫耀一般。
温十香却看都不看唐萧,只对温九香笑了笑:“二姐过奖了,辛苦二姐有孕在身还回来走一趟!”她看了看温九香的肚子,现在已有五个月大,微微显眼了些。
“温姑娘这身衣服真合适!”流清跟在百里辞身后,递给温十香一样东西:“这是掌柜的为您挑选的礼物,还望温姑娘不要嫌弃!”
温十香接过,看了百里辞一眼。只见他侧过头去,并不看她。十香扬唇笑了笑:“谢谢夫子!”她将东西递给了简叶,尔后将几人请到桌前坐下。又命简叶上了瓜果和糕点。
屋里顿时热闹多了,唐笙画拽着温十香出门而去,将她拽到一处僻静地方,她才回身问道:“你那天怎么回事,为什么跟那个女夫子打起来了?”
“她自己跟我过不去,也是她先动手的!”温十香靠着墙角,撇嘴道。
不过唐笙画这么一提醒,她想起了温三水。既然大哥喜欢戴夫子,那就把戴夫子一同请来,多给他们独处的机会,说不定这事就成了!
“十香,你在想什么呢?”
温十香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可知道戴夫子家住何处?”
“你想干什么?”唐笙画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她又想出什么整人的鬼点子。
见她一副防备的模样,温十香翻了个白眼:“我能干什么,只是想请她过来吃顿饭!”她没有将温三水的事情告诉唐笙画。
尔后,唐笙画打量她半晌,最后犹豫的说出了戴夫子的住址。
——
正午时分,酒宴便要开始了。
温十香与百里辞他们同坐一桌,温府的院子里四处都是人。温十香一直向门口张望,却始终没看见她派去请人的家丁回来。
“怎么了?还有人没到吗?”百里辞执起酒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温十香回眸,摇了摇头,招呼众人道:“大家都吃饭吧!别客气!”看样子,那女人是不会来的。
十香想着,不禁抬头四处寻找温三水的身影。奈何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他,倒是门外的护卫来报,说是有人送了贺礼过来。
温华方起身,向温十香招了招手。十香便搁下了碗筷,起身跟了过去。
“爹爹,怎么了?”她步近,方才问道。
温华方看了看她,领着温十香往门外步去。唐笙画心里好奇,便跟着去了。
步出府门,只见一顶软轿停在太师府门前。
温华方与温十香站在台阶上,看着那轿帘掀起,从里面下来一个身着太监宫服的人步下轿来。
温华方一见识宫里来的人,急忙迎了上去:“公公到来,有失远迎!”
那太监和蔼的一笑,也回礼道:“老奴见过温太师,今日老奴乃是奉了太子之命,特来为令千金祝寿的!”
听他提起自己,温十香不禁呆了一呆。温华方也是一愣,瞬时恢复了常态:“公公里边请!”
那位公公却拒绝了,只招了招手,便有轿夫从轿子里拎出一只鸟笼来,笼子用黑布掩着,看不见里边的装了什么。那位公公接过笼子,便抬目向台阶上的温十香看去,先是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尔后颇有深意的笑笑,点头:“令千金果然是伶俐乖巧!”他赞叹了一句,尔后将笼子交到温华方手里:“这是太子殿下送给令千金的生辰礼物,老奴已经交到了太师手里,也就完成了殿下交代的事,这就回宫去了!”他说着,便向温华方道别。
温华方拱手回礼,还不忘道:“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代小女叩谢殿下!”他说罢,便目送那位公公上了轿子,尔后轿夫起轿,抬着拿顶宝蓝色的软轿,消失在街口。
看着轿子走远,温华方这才回身向温十香步去。
“爹爹,方才那人是个太监吧!”十香问道,不解的看了看温华方手里的东西。
“不得无礼!”听到温十香那样说话,温华方瞪了她一眼,尔后道:“那是宫里来的公公,给你送贺礼来的!”
“给我送礼?”温十香愕然,目光盯着温华方手里的东西:“这就是贺礼?”她接过,好奇的掀开面上的黑布。
“哗——”黑布掀开,似是惊动了笼子里的东西,只见那东西扑腾了几下,几根羽毛飘了出来。
“十香!十香!”两声轻唤,清晰落进温十香耳里。
她当即愣住,看着笼子那两只极其可爱的鸟,不知所以。
“这是?”唐笙画突然跑了出来,看见温十香手上的笼子,不禁来了兴趣。
十香也是一阵茫然,如果刚才她没有幻听,那就是这鸟叫了她的名字。
“这是鹦鹉!鹦鹉才会学舌!”温华方解释道。三人一并回到宴席上去。
流清看见温十香回来,手上还拎着一只鸟笼,顿时不解的问道:“温姑娘手里拿的什么?”
温十香落了座,将笼子搁在桌上,摇了摇头:“不知道,方才一位公公送来的。说是贺礼!”
听她这么说,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笼子里的两只彩色鹦鹉身上。
百里辞也看了一眼,放下酒杯,伸手逗弄那鹦鹉,道:“这是牡丹鹦鹉,乃是名贵品种。看来送礼的人,定然将十香同学看得十分重要!”
他的话刚落,那笼子里的两只鹦鹉便又开口了。
“十香!十香!”一只探着脑袋,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向外张望着。
另一只向它靠近,也张了张嘴:“生辰快乐!生辰快乐!”
这简单的对话,惊得一桌人目瞪口呆。尤其是唐笙画,一脸羡慕的看着温十香,喃喃道:“十香,你什么时候认识宫里的人了!竟然送你这么可爱的鹦鹉!”
温十香也是一阵茫然,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宫里的人,也许是看在我爹的面上,送来的吧!”
“不会吧!这对鹦鹉学舌这般精明,还配合的天衣无缝,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精心调教的。”另一名书院的学子接话。
唐笙画附和的点头:“对啊,方才我听见温太师说什么太子派的人,莫非是太子送来的?”
这话引得温九香一望,就连一旁沉默的江采禾都忍不住抬头向温十香看去。
“胡说什么啊!我哪认识什么太子!”温十香被他们看得红了俏脸,转头换来简叶,将那只笼子拎下去了。那对鹦鹉的确十分可爱,不过不知是谁这么有心,竟然送了这么有趣的礼物!
“大家吃饭吧!”她笑着招呼,侧目扫了百里辞一眼,只见他的面色有些难看,似是沉思着什么。
她悄悄抬脚,推了推百里辞的脚,引来那人一望。
温十香笑笑,脸色微微泛红,配上一身的粉色,看起来倒是十分娇俏可人!
“吃饭吧!今日你是寿星,多吃一些!”百里辞笑着,替她布菜。他的动作引来唐萧几人一望,尔后气氛微微有些尴尬,直到饭局结束,方才缓和下来。
傍晚时分,宾客走了许多。温十香得了空,与百里辞一起坐在自家屋顶之上,静静吹着傍晚的微风,目光远望天际的祥云。
“明日,你会会书院继续上课吧!”温十香侧目,看向身边的人。
百里辞点了点头,也回头看着她:“听说你转到天字班去了!”
十香笑笑:“对呀,还遇到一个女夫子,简直就像另一个百里辞!”她玩笑道。不过细细想来,那位戴夫子倒还真有些地方与百里辞想象!
这样的相处,她已经十分满意。但是偏偏这样静谧的相处,总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些人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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