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这东西,像是用羊毛那一类东西编成,套他手上,五个手指都能包起来,密切很。
小儿吓了一跳,手连忙望后缩去,却被庞晋川紧紧抓住。
“太太做。”小儿这才老实回到。
庞晋川大掌覆盖上面,觉得那质地柔软异常,再勾手伸进去发现里头小儿手被包裹严严实实,热乎乎。
没想到,太太竟然有这种心思,那她之前怎么没给他也做一个?
忘了?还是……
收到小儿探究目光,庞晋川冷着一张脸放开:“刚,你你母亲耳边说了什么?”
小儿狡黠目光一转:“我让太太好!”又补上一句:“也让太太给父亲织一个手套。”嘴角笑意明显。
庞晋川冷哼一声,踱手走于前:“我需去上朝了,你呢?”
小儿知道自己安全过关,心下大喜:“给太太请安,便要去书房等先生来上课。”
庞晋川点点头:“好好学,今晚我需抽查你。”说罢,父子两人走到岔道,两人一前一后分道扬镳。
小儿小跑了几步,来福追上,他随意抓起地上白雪,撒去。
来福没敢动,大块头站立于雪地中,忍受着他突如其来脾气,直到冰冷雪进入眼睛,化成水滴下。
小儿踩着前头人落下脚印,鹿皮靴坚硬阻扰雪水进入,他道:“别以为你能管束住我。”来福沉默,看着他小小背影走于雪地间,他落后五六步才跟上。
北风呼啸着,作弄着厚重冬衣啪啪啪直响。
小儿单独行走于其上,抓紧手套,用着别人听不到声音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
知道,我不是你能够管束住!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庞长汀也决不会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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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昐病了,宋芸儿也病了。
如雯两颊还留着一些红痕,因为姨娘说长满和她被二太太责打事情绝对不许被父亲知道,所以她已经房里窝了两天没有外出。
她现有些怨,为何姨娘不给她报仇了!
那个二太太,有什么厉害?不过是个二房,还是父亲袭公府爵位。
如雯绣了一个上午花了,烦躁让她变得心浮气躁,修错两个针脚,拆了两次线后,如雯气将绣架摔地。
宋氏恍然惊觉,回过神,眼中带着不耐烦,尖声问:“你又怎么了?”
如雯不甘示弱瞪去:“姨娘自从那天回来就怪怪!”
宋芸儿心跳漏了一拍。
这几天,和太太有关事儿,二太太都没交代她做,只叫她和二老爷杏姨娘打好关系。
那个杏姨娘仗着自己年轻貌美,从二夫人一个洗脚丫头一路爬上来,如今独占二老爷恩宠。
听说出了初一和十五,二老爷会去太太屋里略坐坐,其余时间都这姨娘那边。
宋芸儿想,二太太叫她和杏姨娘打好关系,很有可能是因为二夫人要坐不住了?
“姨娘!”如雯气大叫。
宋芸儿吓了一跳,反手给了她一嘴巴:“叫什么!”打完了,见如雯捂着脸,双眼怨毒看着自己,宋芸儿连忙上前搂住她:“我,哪里疼了?给姨娘看看。”
如雯不让她碰,挣脱了,坐到炕上,哭问:“你凭什么打我!你凭什么对我凶?”
“我是你娘!”宋芸儿怒极,口不择言。
如雯冷笑,星眸大眼瞪着她,讽刺问:“能被我叫母亲只有太太一人,你又是谁?”
宋芸儿不敢置信看着她,嘴巴张了又张,竟没有一句话回她。
如雯被她骄纵惯了,继续问:“谁叫你当初要做了人家妾,如今连我和长满都叫人看不起!呜……”抹掉眼泪,将案上香炉扫地:“你还叫我说,太太无女,老爷定也是喜欢我,害我那日被那个贱妇嘲笑,我若投生太太肚里也不会这般了!”
“我,我!”宋芸儿气上前,五指刚昂起,如雯昂头看她,亮晶晶双眼迸发出异样仇视。
“你打,你打,你打死我算了!下辈子,我宁愿为奴为婢也不愿再为你女儿!”如雯尖叫。
一道风扑来,啪一声,清脆耳光声再起,宋芸儿哆哆嗦嗦指着她:“你这个贱骨头!那你滚出去为奴为婢啊!”
厚重帘子扑通一声被大开,如雯捂着脸冲出院子。宋芸儿看着远去女儿,忍不住痛哭出声。
“哭什么?”腊梅走进来,冷笑着问。
宋氏泪眼朦胧,急忙擦干眼泪,对方毫不客气,一屁股坐炕上,抓过瓜子一边磕一边道:“你与那个杏姨娘结交如何了?”
宋氏嘶哑着声儿:“还好,杏姨娘收了我一个鹦鹉摘桃鞋面高底鞋了。不知今日姑娘来,可是二太太又何吩咐?”
腊梅是何淑香跟前一等丫鬟,她拍拍瓜子皮儿,从袖子中掏出一包红色药包,推给她:“我家太太说,大夫人回来了,但太太如今病着,看样子是无法主持年底祭祀了。”
宋氏心领神会,红药纸藏入袖中:“告诉太太,我知晓了。”
腊梅凉凉看她一眼,粗黑皮肤带着轻佻,当着宋芸儿面抓起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吐,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