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连空气都凝滞了。
好半晌后,一位蓄着山羊胡的御史用那变了的嗓音确认道:“明大人说什么?”
婠婠终于意识到她的话简短的有些惹人误会,便耐心的解释道:“先活炖他一只脚,不招,再炖另一只,还不招,就继续炖。炖熟的肉骨让他自己吃下去,直到他肯招为止。”
婠婠的态度是耐心而友好的,语气也是好脾性的那种。然而在她说完后,竟意外的收获到几道久违的目光。
那是一种仿佛在看凶神夜叉的眼神。
是有多久了,没有人这般的看着她。
婠婠忽然就激动起来,一抹兴奋流露在眉梢眼角。
明婠婠的名声,殿内的几位大人都有耳闻。只是她的形象与传说中的铁塔夜叉实在不符。倘若她是那样的一副形象,面带兴奋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们的感官还能好受些。
偏偏,她顶着副明艳娇俏的皮囊,兴奋时两腮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神情模样都跟她说出来的内容不相配。
这种反差更加让人心生寒意。
婠婠的小兴奋在瞧见赵子暄的神情后,暂时的消退下去。
他脸上的呆愕是从之前未见过的。
婠婠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赵子暄对她向来是不错的,她怎么好令他难做。于是婠婠又道:“还没全熟,若是官家需要,臣现在就让人去捞出来?”
这意思是要捞出来还他?
赵子暄久在沙场,看惯了断肢残尸,但这不意味着他有兴趣见到一个从锅里捞出来的人,且那人还曾与他相交多年。
他之所以传婠婠进宫,问上那么一句话,无非就是要堵一堵这些大臣的嘴。他本就没有见孟正的意思。于是摆手道:“不必。”
听得赵子暄如此说,那蓄着山羊胡的御史白着张脸向前迈了一步,“官家以宽仁之名立天下,万不可倚酷刑峻法为治。
杜周、张汤之辈非汉武之明政,周兴、来俊臣之流乃武后之罪绩。严刑峻法固有收效,但更会致使冤狱横生,无辜遭戮,长此以往群臣惶惶,百姓难安。”
说着,这位御史跪身下拜,哀哀而道:“望请陛下三思。”
此时非是重要典仪,更不是在朝堂之上,他却用了“陛下”这等正式的不能再正式的称呼,一个礼也行的半丝不苟。
颇有用生命在劝谏的意思。
赵子暄道:“怎么说到那里去了。非常事非常手段。若陆大人能在两三日内,以德行感化孟正,此案就交由陆大人来办。”
不待这位御史说什么,其他几位大人一齐上前来拜倒,当中一位身材瘦高的道:“孟正一案,证据未明便先拿人下狱,如今摆出来的证据令人不敢信服。如今听得明大人如此办案,焉知道那些证据不是屈打成招?
臣等非是顾惜与孟大人的同朝之情,臣等怕的是官家的声名有损。”
听到声名这两个字,在旁扬长避短一直不做声的婠婠脱口说道:“名声自是我背。”
赵子暄听她这句话说的如此不经犹豫,不由得侧目过来。
这确是一个两全之法。待该办的都办了,他只需做一出斥责罚戒的戏。恶名她担,不损他的声名,亦能借此起到震慑之效。
但这对她全无一丝好处,还会招来一个酷吏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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