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酒菜上完后,颜白举杯朝荆棘道:“荆兄弟,承蒙你请我们父女这顿饭,敬你一杯。”
荆棘喝了一杯,笑道:“些许饭菜,能值几何,阁下言重了。”
颜白微笑道:“在下别无所长,唯精通术数一行,你我相逢即是有缘,便为你占卜一卦如何。”
荆棘本不信命理之说,却也不便直接拒绝,便道:“有劳了。”
颜舒见他答应了,从兜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册摆到桌子上,颜白问了荆棘的生辰八字,又仔细摸了他的掌纹,摸完掌纹又摸荆棘的脸。荆棘不好意思闪躲,满脸尴尬的看着颜舒,颜舒耸肩作无奈状。荆棘将信将疑的看了颜白一眼,从进酒楼开始,颜白的行为举止实在与常人无异,楼梯、凳子、酒杯的位置都了如指掌,实在无法把他和瞎子联系起来。
颜白推算完后,道:“第九页第十行。”颜舒打开书册翻到第九页,念道:“死地逢冲,九死一生。”颜白道:“这是荆兄弟之前的经历了。第三十页第一行。”颜舒快速翻了过去念道:“乱世求存,平步青云。”“第一百三十页第七行。”“祸起萧墙,颠沛流〖∑,离。”颜白停了下来,颜舒脆声道:“爹爹,还有还有。”
颜白示意她停了下来,沉吟了良久,方才道:“荆兄弟,这两句通俗易懂,我就不详加解释了。你我初次相识,本不该交浅言深,不过萍水相逢,你我能同桌共饮,那也是难得的缘分,在下有一言相劝,不知能入兄弟耳么。”
荆棘又喝也一杯,点头道:“但说无妨。”
颜白左手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轻声道:“以兄弟的气运,身在这乱世之中,若能不计较些许仇怨,纵万户侯又何足道哉。若被仇恨蒙蔽,则不但你自身难保,恐还要把朋友连累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荆棘皱眉道:“阁下说笑了,在下初涉江湖,非但没有仇家,连朋友也屈指可数,仇恨二字,从何说起。再说阁下既然看不见,又怎知我气运如何呢?”
颜白淡淡笑道:“在下眼虽瞎了,心却没瞎。总之兄弟以后行走在这乱世之间,切忌杀伐太重。须知世间万事都有前因后果,缘之一字更是不可强求,有相聚便有别离,一切都是有定数的。”
荆棘举杯大笑道:“兄台,既然一切已成定数,事事都有因果。那我将来做的所有事,都不过循因果而为,谁都无法改变的。”
颜白点头道:“那也说的是,倒是在下太过执迷了。”说到这里,蓦听楼下几声巨响传来,显是有人打斗。颜白续道:“有人摸进了兄弟的轿子,又被人抛了出来,兄弟要下去看看么?”
荆棘道:“无妨,兄台,你双眼虽然看不见,却对周围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当真是了不起。”只听楼下不断有撞击声响起,显见被抛出的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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