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醒来已近午时,瞧一眼外头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抓了抓短发,扁嘴咕哝,“又下雪了”,转头才看见坐在桌前的聂蓁。
“今儿走不了了。”聂蓁叹一声。
牧景正眼去看,脸上有几分英姿,鼻梁右侧一颗似墨笔轻点的小痣,瓜子脸,五官匀称,第一眼形容,一个‘稳’字最准确,眼里的慧黠又很机敏,动静相融,是个性子不错的,她点头,“梦城今年的雪落的频一些,瞧着样儿,这个冬季估摸着会长点儿。”
聂蓁瞧着她,眼色晃了晃,“牧掌柜似乎不大欢喜这样的天。”
牧景坐下,微微摆手,示意她也别站着,拿起桌上惯常的温酒,斟了两杯,推给她一杯,自个儿抿了一口,才回到:“谈不上欢喜与否,就是稍微有点儿闹心。”
聂蓁也喝一口,凝着她一头整齐的短发看,“牧掌柜瞧着是个急性子的,这样的天只能待着,确有些不适。”
牧景喝完一杯酒,站起身,展一展双臂,走到角落安静坐着发呆的人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晋弦大哥,你怎么没有表现出一点儿与我久别重逢的喜悦啊?”
晋弦眼神呆呆的转过来,也不眨一下,看了牧景好一会儿,问她,“你是谁?”
牧景没回答,卷了卷袖子,噙着平常的浅笑,缓缓拉起他,走到门口,结实的几拳快狠准,却不打脸,晋弦蜷缩着倒在地上呼痛,牧景拍拍手,嘲讽的道了句,“没用的男人,瞧你这点儿出息。”
聂蓁诧异的移步门口,牧景蹲下身,捏着晋弦的下颌,又恢复了平常的声调,“可记得我是谁了?”
晋弦被迫看着她,想了又想,谨慎的回话,“在下何时得罪姑娘了吗?”
轻夏摇摇头,见牧景拳头又要下来,赶忙抓住她的手,晋弦认识她,“轻夏夫人?”
“晋弦大哥,我还未曾出阁,”她指着牧景,“这个是牧景,‘牧公子’你记得吗?”
牧景突然想起来,抓了抓头发,拉起晋弦,有些歉意,“对不住啊晋弦大哥,我还当你贵人多忘事呢,不疼吧?”
晋弦打量着牧景,好一会儿,试探着问,“牧公子是女儿身?”
牧景又抓了一把短发,自她的头发变短以后,抓头发就成了她惯常的动作,“是是,晋弦大哥说的不错。”
“那为何看不出来?”晋弦问完忽觉不对,又改口,“我是说,牧姑娘比平常男人还像男人。”这似乎也不合适,“我的意思是牧姑娘男人装扮甚妙,以假乱真。”
牧景轻拍他胸口,笑出一口整洁的皓齿,“你说的都对,晋弦大哥往后可有什么打算?回京都吗?”
晋弦摇摇头,仰头看天,“如今能有什么打算,回家安分的种地,侍奉双亲。”
“别呀,晋弦大哥若是不介,我这儿缺个收银做账的,你暂时留下,等过段日子,果真想回去了,我也不拦着。”牧景言语得当,与他商议。
晋弦瞧一眼轻夏,又看一眼她,快步走出去望一眼上头醒目的招牌,又回来,不确定的问她,“这御景客栈是牧姑娘开的?”
“是啊,我开的。”牧景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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