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欢看巫骊手里的东西不做评价。
容焕看看自己手里的小乌龟,又看了看巫骊手里的小人儿,嘴巴一撇,又把小乌龟揉成泥疙瘩,“那我捏个爹爹!”
巫赫点头:“好,让爹看看你的手艺,别让爹失望。”
容焕郑重的点头:“好!”然后低头认真作业。
执欢小声对巫赫道:“我能说念儿捏的太丑了吗?”
“你若是觉得她听了不会哭鼻子,你就尽情的说。”巫赫捏着手里的东西,玩的比孩子还认真。
“什么世道,连实话都不让说了。”执欢拿了块泥巴也开始捏自己想要捏的。
巫赫抿唇笑着,目光一直在她和手中泥人身上来回转。
一个时辰下来,巫骊捏了四个小人儿,“这个是爹爹,这个是娘亲,哥哥还有我,我们一家四口!”
容焕看巫骊面前摆着的四个小人儿,嘿嘿一笑,毫不留情的说:“念儿捏的好丑!你看爹爹被你捏歪了,娘亲鼻子都没了,还有我……这什么玩意?我脑袋上明明只有一个髻好不好!”又把自己的战果摆在大家面前,“这是我捏的,是不是比你的好一百倍?”
巫骊这肉团团嘴巴一瘪,马上要哭出来,巫赫连忙道:“哪里,念儿捏的最好看,爹爹最喜欢。”
这回轮到容焕不乐意,脸一拉,嘴一撇。巫赫又道:“我们焕儿捏的最用心,爹爹也喜欢。”
俩孩子这才眉开眼笑,嘻嘻笑作一团。
执欢把自己捏好的递给巫赫道:“我可不是小孩子,不好骗的,你看看怎么样?实话实说。”
“这……是我?”巫赫接过手,有些惊讶。
执欢:“反正丑也是你好看也是你,莫嫌弃,一会儿叫王大爷烤一下,咱们带回去。”
巫赫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娘亲捏的真好看,这个当真是爹爹吗?”
巫赫和执欢都是一愣。
“我觉得……应该是吧。”说着拿着泥人和巫赫对比,“看每天就束着发,穿着白褂子,手里的扇子万年不变,看他脖颈这里还一颗痣,不是他还能是谁?”
巫骊点头:“对,不是爹爹还能是谁。”
巫赫笑望着执欢,“原来你还是有观察过我的。”
执欢斜了他一眼:“六年时间,这点还不知道岂不是我太愚笨?”
“只知道这些么……”巫赫略失望,果真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
执欢想了想,“确实……没有更多。”
“怎么没有!”容焕接嘴,“娘亲知道爹爹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酒,娘亲什么都知道!只是爹爹不知道娘亲知道啊!”
“你小孩子知道什么,捏你的小乌龟去。”执欢严肃的打断了容焕的唧唧喳喳。
容焕悻悻地闭了嘴,委屈的看着巫赫。
“焕儿说的对,你娘亲怎么可能不知道爹爹的事情你说是吧。”
“是!”巫骊和容焕异口同声。
执欢默……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首先学的就是“如何胳膊肘往外拐”。
巫赫也把自己捏的泥人递给执欢,“容欢,这也烤一下,带回去。”
“这个……还挺好看的。”执欢看着他捏的自己,“你经常带着孩子来,是不是早就练过,不然怎么捏的有模有样的。”
巫赫笑而不语。
两个孩子又捏了一堆东西,全部让王大爷上了色推进炉子里烤了,再拿出来后这些泥人泥玩具已经成了陶,遇水不会化,是轻拿轻放的易碎品。
孩子们拿着小鸟、小乌龟乐颠颠的跟着巫赫和执欢上了回去的马车,看着自己做的玩具玩的不亦乐乎。
容焕把自己做的小东西全部推给巫骊,跟执欢和巫赫邀功,“娘亲爹爹,我是哥哥全部都让给了妹妹,我做的好不好?”
“好,我们焕儿做的最好了。”执欢摸摸容焕的头,并无他想。
巫赫笑道:“焕儿是想要奖励?”
容焕嘿嘿的咧嘴笑,起来挤在执欢和巫赫中间,对左右两人说:“爹爹和娘亲一起亲我一下,好不好。”
执欢不知这小鬼头要干嘛,迅速碰了一下他,当作亲了。
容焕不乐意,扭捏着身子,不依道:“娘亲和爹爹一起,不然不行。”
巫赫已清楚容焕小心思了,“好,我们一起亲你。”
巫赫和执欢双双亲到容焕的时候,他小身子一轻,往后一躲,执欢和巫赫两人脸贴脸亲在了一起……
巫赫丝毫不惊讶,只有执欢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巫赫。
容焕看着两人欢快的拍着手:“好哦!娘亲和爹爹亲亲咯。”
巫骊看到也跟着起哄,“哦哦!娘亲和爹爹好亲密!”
执欢连忙推开巫赫,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再喊晚上别吃饭了!”
巫骊和容焕两人连忙抬起小手捂住自己的嘴,睁着大眼示意再也不说话了,他们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糯米团子不能没有得吃啊!!
巫赫笑眯眯的看着执欢,“别和孩子计较。”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唇,“不过,触感还是非常不错的。”
执欢怒瞪巫赫,脸越来越烫……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要孩子操心我们的事,脸都挂不住。”说着把执欢往怀里一带,“以后我们就好好在一起,别让俩孩子闲操心了。”
执欢被禁锢的毫无反抗之力,索性也就不挣扎了,“别带坏孩子。”
巫赫会心一笑,与容焕和巫骊眨了眨眼,表示胜利。
容焕和巫骊捂着嘴偷笑,爹娘终于和好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爹娘分开,再也不担心他们会分开了。
回到医馆,执欢带着孩子去后院,让容焕带着巫骊在秋千旁边玩耍,而她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医馆中,巫烬在与巫赫说他从路虎口中打探来的消息。
“路虎说这次苏景容与大辽主帅罗焕春在平阳城交手,糟了暗算,平阳城被辽所夺,晋兵和平阳城百姓被驱逐在平阳城外。若不是苏景容受伤,平阳城也不会失陷。”
“这苏景容的过去,你可有打听?”巫赫对近来所发生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他所在意的无非就是身边的女人。
巫烬道:“路虎对他的过去了解不多,知道个大概。七年前,苏景容回京与陆家女成婚,据说感情很好。后来大辽主帅罗焕春命人将苏景容的妻子劫持了,双方一僵持便两年之久,辽国诸多城池被苏景容拿下,辽帅几乎溃不成军,不想再有战事,提出求和。这时才知道罗焕春的下人所劫持的人不过是金陵城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子,根本不是苏景容的妻子,得知此消息后苏景容便深受打击,又四处寻找其妻下落,只可惜一直一无所获。辽帅得知苏景容一蹶不振便又发兵夺回失去的城池,近一段时间辽国开始不择手段,所以……那苏景容才会躺在床上这许久。”
巫赫扯了扯嘴角,辽国人一向阴险狡诈,与他们讲道理不如去与鸡鸭讲道理。不过罗焕春这个人还是一个正直有品的人,如今选择下三滥的手段,怕也是辽国皇帝逼的他狗急跳墙。
“我差不多了解了。苏景容醒了告诉我。”
“是。”巫烬回答。
巫赫看了看门外,已没有任何病人需要看了,他道:“收拾一下,关门吧。你师娘应该把饭做好了。”
巫烬连连应着,把门关好回来才反应过来,“师父!你刚才说‘师娘’?”
巫赫挑挑眉,一脸“你有什么问题”的表情看着他,“有何不可?”
巫烬一脸我亏大了的样子:“你们进展真快!也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与念儿和焕儿同辈了我怎乐意?”
“与我何干?”说完不理巫烬什么表情,只管往后院走。
巫烬要哭了……
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