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嘈杂声由远而近,我隐隐听着有人在呼喊云谨言和我的名字,是莫伤的声音。我激灵一下坐起来,大声呼喊,“莫伤,莫伤,我们在这里!”
一群人举着火把疾奔而来,看到温暖的火光和火把后莫伤那张脸,我忽然有种在地狱游走一圈,死后还阳的感觉。
跑在最前面的莫伤一个急刹车在我们五米开外的地方停住脚步,抻着脖子小心打量着仍纠缠着我不放的云谨言,“我们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我热泪盈眶,“是时候,太是时候了!再晚一会儿他就断气了!”
莫伤赶紧上来,先将云谨言从我身上扒拉下来,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云谨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厮果真是色/坯,都这样了,还不老实等死!”
我扑过去看云谨言,见他面如白纸,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我摇着莫伤的衣袖,“我将你那一瓶的‘不死不休’都喂给他了,你快救救他!”
莫伤瞥了一眼我散开的衣领,不自然地扭过头去,“你确定我救活他,他不会怪我对事?”
我都无语了,一把甩开他的袖子,“那你看着他咽气吧!”
莫伤抓耳挠腮地想了想,下定决心道:“还是先救了再说吧!”
莫伤在云谨言身边一通紧忙乎,施针、喂药、疗伤、缝线……
我简短地将在温泉林发生的事儿告诉那些暗卫,暗卫首领留下一半的人保护云谨言,另一半上山去救阿城和那八个侍卫。莫伤正在急救云谨言走不开,我自告奋勇带路上山,阿城的脸反复出现在我脑海中,我心急如焚,无法呆在山下干等。此时有莫伤救护云谨言,我更加担心阿城,恨不得飞奔回温泉湖畔的木屋。
我问莫伤,“温泉湖周围笼罩着带着奇怪香味的雾霭,很是古怪,是不是会让人迷了心智?”
莫伤手下不停,“对,那是梵冥布下的曼陀罗花雾,用我的草药可以抑制,不过你们还是要当心,我一开始都着了他的道。”说着,莫伤递给我一大包草药,我接过来闻了闻,味道清苦,带着一股薄荷脑的味道,跟莫伤给我的那个防晕车的嗅瓶味道很像,怪不得那个嗅瓶可以让阿城短暂地回复清明。
我想了想,让暗卫全都撕了衣服下摆,做成简易的口罩,将草药放在中间的夹层里,再戴在脸上罩住口鼻,呼吸间就都是草药的清苦味道。虽然我刚才没被梵冥的花雾放倒,但也不敢托大。况且这会儿情况紧急,我也没时间细问莫伤原因,只有老老实实地戴上了自制的防毒口罩。莫伤正在给云谨言缝针,百忙中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
装备齐备,我又在自己背后的伤口上糊上止血疗伤的药膏,这才动身去救阿城。起身之际,手腕被人攥住,我低头对上云谨言的双眸。刚经历过命悬一线,生死与共,让我和他之间心意相通,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此行的安危。我向他许诺,“我一定安全回来。我的便宜都让你占到姥姥家了,我会回来连本带利地向你一一讨还。”
一丝微笑展现在他的眼中,让他的目光如水温柔,他松开了我的手腕,动动嘴唇无声地向我道:“我等着你。”
我冲他点点头,带着一队暗卫再次向后山的温泉湖进发。平地对我来说还好一些,山间陡峭的路都是两个暗卫拎着我的脖领子将我拎上去的。这些暗卫果真是轻功了得,拎着我依旧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看来云谨言之前也不算自吹自擂。
温泉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天已蒙蒙亮。温泉湖又戴着了美丽温柔的面纱,湖上依旧笼着淡绿色的雾霭,清风送来草木清香,隐隐还带着一丝没有消散的怪异香气,提醒着我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飞奔到木屋,屋里屋外都没有一个人影,一同前来的暗卫开始在周围和树林里搜寻,也都一无所获,昨晚在这里的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欣慰。虽然看不到人,但总比看到一地尸体要强吧。那样的画面只是想一想就让我不寒而栗。我甩甩头,压住内心没能救下阿城和那八个暗卫的失望,告诉自己,至少证明他们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木屋的门框上有一摊刺目惊心的血迹,渗透进了木纹里,那是阿城的血,我的一母同胞,我的至亲手足。血痕刺痛了我的眼睛,眼前又出现他昨晚将自己钉在门框上的画面,耳边仍回响着他痛声疾呼:走啊姐姐,快走!
我手抚染血的门框,泪水一下子涌出我的眼眶,透过朦胧的泪眼,我看到门框上有两小块血渍形状怪异,我赶紧凑近了仔细打量。这会儿看清楚了,果真是两个歪歪斜斜的小字,混在血迹周围,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飞溅出的血滴。我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两个小字,这肯定是阿城趁梵冥不备留下的痕迹。
我召集暗卫,“我们下山和国舅爷汇合,然后回京!”
我抹干眼泪,最后看了一眼那摊血迹和混在其中的两个字,心中暗道:“阿城,等着姐姐,姐姐一定能找到你。”
那两个字是“京城”。
飞快地下了山,莫伤已经将云谨言抬到马车里。这里荒山野岭的缺少药材,不利于救治云谨言,我们只有尽快回到京城。
大队人马即刻启程,我跳进马车,云谨言昏迷不醒地躺在软榻上,他呼吸清浅,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显示着他还活着。他本就白皙,由于失血过多此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