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大贤良师起义时的老兵残卒,承蒙小姐不弃,令我等身居要职,自是一日也不能忘却昔日所立下的誓言。”
“苍天已死,皇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缺了一只胳膊的中年汉子,用着仅存的左臂拿起桌上的酒,灌了一口,泪湿眼眶,伤然道:“数十万的弟兄,自宛城、长社几番大战下来,今遭还剩下多少!这小子若真能如小姐所言,推翻汉室,为数十万死去的兄弟报仇,我等便是出生入死,又有何妨!”
“没错,我等当年都是死过一次,甚至几次的人,这些年潜伏隐藏在豫州,看着、听着昔日盛极一时的黄巾逐渐沦为草寇、盗匪,谁的心里不是宛如刀割!”右边刀疤脸的一名汉子紧紧拽着双拳,沉声说道:“是时候再战沙场,让天下人晓得,我们黄巾还在!我们还没死尽!”“好,某的身子骨再不活动活动,就真的要生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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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毅坐在台上,不由地张大了嘴,我擦,自己一句话都还没说,态也没表,下面的居然自己达成了一致,他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五禽戏锻炼的耳力,应该是不会听错。
他郁闷地看向身边的张秀儿,只见其一脸的淡然,似是早就料到了会是这般情形,难道她在我到来之前,说了什么刺激性的话?“
“诸位,如无异议,我等便开始商议三日后两军配合、行动地点、任务分工....”
说起征战,无论是曾经因为信念而狂化,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黄巾老兵,还是从兖州精挑细选混着青州黄巾悍卒的精兵强将,都不会退缩、怯懦,两只强军就着难打、难破的守备要地是你争我夺,寸步不让。
豫州黄巾憋屈、隐忍了数年,如被压抑良久的火山,今遭若是喷发,必然是石破天惊,而背嵬军自集训苦练以来,奇袭许昌乃是头一战,绝对不允许精锐之名受到一丝玷污。
城中有内应、城外有援军,数处军机要地也被秀儿的人摸得一清而楚,三日后的戊时,曹公大军突进豫州边境,沿途村落、郡城里都会有暗中潜伏多年的黄巾相助,许昌,这个豫州的指挥部,到时必然自顾不暇,豫州可图。
张毅轻笑着走出酒馆,计划的基本细节都已定下,如今就剩那个许靖,许文休了。
“先生,这豫州黄巾的实力端是惊人。”尚在回忆叹息的费耀,摇着头无奈道:“我军城中的兵士若是在多一些,这攻打北门的好事末将一定从他们手中抢过来。”
“好事?”张毅愣了愣,疑惑道:“这也算好事?”
“先生,守将周昂便是亲自据守北门。”
老太太吃柿子捡软的捏,那确实不是我背嵬军的风格,张毅顿了顿,轻声说道:“通知兴平他们,北门稍微留一线,动摇守军意志,待逃兵一出,立即收网,记住,四个城门不得放跑一个兵卒!”
“是,先生。”
第二日清晨,许昌城中已是暗流涌动,张毅苦思了一夜,觉得光凭自己一人想要说服许靖,许文休有不小的难度。
毕竟一旦劝说失败,只能派人将许靖一家老小全部软禁,以免走漏风声,可是软禁城中处理处理政务的尚书郎,极有可能引起文职官员的注意,打草惊蛇,坏了大计。
所以,此番劝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张毅考虑了良久,觉得由乔玄出面陪同,会好少许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许靖这般名士,即便重情轻名,但绝对不可能不给乔玄一个面子,好歹乔玄也是天下名士,官至司空,辈分、名望、官位、阅历,这些都比日后方是蜀国司徒的许靖要高。
背靠大树好乘凉,借力打力,方是王道,张毅照着铜镜,理了理衣衫,准备先到乔家小院,将事情说个清楚,然后再说服乔玄乔老伯,两人同行,去见许靖。
走出屋子,张毅带着两名随身的背嵬军兵士穿过正前的酒楼,往乔家而去。
街道两旁蒸腾的热气混在连绵不断吆喝叫卖声中,万里无云的天空太阳斜挂在东边,金黄色的光普照在每一间屋子上,闷热,难熬,不少百姓都敞这衣衫,摇着扇子,似是也想不明白突然极度反常的天气。
“先生,后面有人!”
“嗯?”又被人跟踪,张毅满是郁闷、疑惑,对着两个兵士轻声说道:“大事要紧,甩开他就是了。”
“先生,甩不开那厮!”曲曲折折快步而走,连着穿过两条街道,一条小巷,随身的兵士还是有所感觉,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