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件事,她那凤凰玉佩是师傅给的,照文君玏如此说,师傅可能知道父亲下落或许他便是云朗,姒谣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连着身子也不觉动了动。
文君玏捕捉到姒谣那转瞬即逝的变化,追问道:“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姒谣隐去慌张,若无其事一礼道:“没有。”
文君玏眉头微蹙,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姒谣,她对他总是刻意保持距离,心中一阵烦躁。
温文君玏也不再说话,继续的看着奏折。
姒谣站在当下,低着头一动不动,心里却转了千百个弯。又一阵轻风吹过,姒谣回神,将目光移到了窗口边,已有微微白光透过窗户射进光彩。糟糕,都已经快天亮了,不知道意诚有没有去寒寿宫,没有看到她会不会着急,姒谣开始有些心绪不宁起来。
文君玏似有察觉,抬眼看她,好奇道:“怎么?有事?”
姒谣将身子低了低,回道:“没有,寒寿宫只奴婢一婢女,奴婢是怕太皇太后不便。”
文君玏回道:“小安子。”
随着话语声,王长安急急忙忙的躬身进来,站定,一礼。
文君玏道:“孤与姒谣还有些事,你安排两个手脚麻利的下人去服侍太皇太后。”
王长安应下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重又将门关上了。
姒谣没了借口,也便放弃的安静呆着,倒是一下子脑袋空空,什么都不想了。
文君玏似看出了姒谣不想留在,这抬眼看了窗口,依然快要天亮,昨日刚赐了个灵美人,而且是云国特地上供的,多少也该走些形势。
文君玏搁笔道:“好吧,我送你回去。”
姒谣刚想婉拒,可还未开口,就被文君玏堵了回来。
“怎么?你非要拒我千里之外吗?”文君玏话语听不出喜怒,接道:“你也不会着急要去侍候太皇太后吧。”
姒谣无话可说,默认了。
微亮的皇宫,如普通的街巷人家般安静,偶有早起清扫的侍人打扫着,传来“熙嗦”只声,见到文君玏经过,停下手中的事,规矩叩拜到他走开。微凉的晨风穿过悠长的宫廊,拂面而来,天空异常的干净,连着空气也异常清新。
二人一路无语,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着。姒谣看着文君玏的背影,修长挺拔,暗金华服整齐穿戴在身上,姒谣觉的这衣服就是为他而生,而他就是为这而生。文君玏出身富贵,母亲父亲皆是豪门,他那与生计俱来的贵气纵是站于他身后也让她觉得自己卑微。意诚是不同的,萧良人来于民间,意诚生于母亲的严教和父亲的忽视之中,没有让姒谣觉得太多身份的疏远,也许这就是愿与他亲近的原因,更或许是因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
临别时君玏道:“刚才和你说的事你若想明白了便告诉我。”停了一下又道:“我会帮你的。”
姒谣听他话中柔肠,心中却有些无奈,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有些多余又刻意的将门关上了。
文君玏看着慢慢合上的宫门,觉得他与姒谣之间也像此刻,似总有一道门挡着,或许不是一道,是好几道门。
姒谣对文君玏对自己的关心有些不知所措,双手紧紧压着宫门,撑着身体整个压在上面,似乎怕他会突然一把便将门推开了,然后说些不该说的,做些不该做的。
宫内多了两个陌生的侍女,正在忙碌着,见着姒谣如此举动都愣了愣,见姒谣瞥见她两,两人竟然冲着她行了一礼。真是可笑的很,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给别人行礼,突然有人给自己行礼了,真是各种不舒服。自嘲的笑了笑,松开压在门上的手。
自此后,几乎每日晚上文君玏总让王长安来请她去审庭房,去了也只是各顾各,他批改奏折,她站在一旁,难得说上一句半句话,然后他亲自送她回寒寿宫,时早时晚,为此文君玏将那两个侍女长久的留在了寒寿宫。
姒谣不清楚文意诚还是否在宫中,还是已经随着南宫骏离开了。寒寿宫人员变的多了起来,而自己又不知道何时会被文君玏叫去。这些日子都未曾在宫中见到他,那日夜晚相见像是在做梦一般,有些分不清。
空中一轮明月悬在宫廷飞檐上,像嵌在屋角的明珠般璀璨,冷冷的月光透过周围的薄云撒下朦胧月光,宫中那一盏盏昏黄的灯光将那朦胧月光染上了温意。因着太皇太后身体欠安,姒谣难得的没有被叫去,一个人躺在后院桃园内的八角亭顶,闭着眼享受着近日少有的自在。
突然身边轻轻落下一人,带起一丝微风,夹着好闻的兰花香气,文意诚坐到了她的身旁。
“你为什么没有走。”姒谣睁眼,转头看他,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清冷一片。
“我若走了,今世还能在见到你吗?”话语温柔,却有无尽悲凉。
姒谣不忍看他神色,重又闭上了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既然还在宫中,那么这些天的事他自然也清楚。
空中飘来悠扬笛声,是姒谣教他的那首,他已经吹的很熟练了。姒谣往他身旁挪了挪,将头搁到了他的腿上,听着婉转笛声眼中凝起了一眶水汽。
一曲毕,文意诚轻轻拨开了当着她面容的发丝,无限柔情的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姒谣,你若无法过去,我便过来找你。”
姒谣缓缓睁眼,看着他眼中深情,四目相对,在月色中显的更为清明。劝他回去,劝他出宫的话一下全被夜风卷走了。该怎么办,蛊毒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可正如他所言,若是他走了,今生他们还能想见吗。可若不走,他们最终将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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