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苦楚。
有多难啊,一个世家嫡长媳压下来,就算厌恶姨娘,就算厌恶庶子庶女也不得不接受。
如此,竟碰上了一个白眼狼?
何淑香从后抓住宋氏发髻,咧嘴厌恶笑道:“我可以不告诉她,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宋氏反复看到了一线希望,眸色一闪:“二太太,您说。”
何淑香贪婪笑道:“我要你从此做我人。”
宋氏愣当下,身子忍不住往后滑去。
何淑香道:“怎么?你不肯?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说了。”说罢要走。
宋氏回过神,连忙抓紧她裙摆,一滴眼泪滑落:“我做,我做,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只要这事儿不被太太知道,只要不被她知道就好。
何淑香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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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边,一处不大四合院中。
庞晋川扣了门扉,一个四十来岁老妈子开了门,见他来,连忙将他引进去笑道:“大爷,太太屋里歇着呢,早起又吐了。”
庞晋川眉头微皱:“什么太太?”
王妈子一怔,笑着连忙打嘴:“看我这嘴巴,说错了话。太太是当家主母,咱们家姐儿是姨奶奶。”
庞晋川淡淡点了个头,撩开暗色帘子进门。
姚梅娘正往银瓶中插梅,见他来,杏眼一亮,跑下地,拉住他手撒娇道:“爷,您有半月多没来我这边了,小公子都想您了,不信您摸摸。”
说着拉着他炙热大掌覆盖她微隆小腹上,左右也不过三个月,并不显怀,哪里能感觉到什么?
庞晋川只摸了一下就没了兴趣,倒头疲倦躺松软炕上。
姚梅娘红唇微嘟,上前拉他长臂:“您好久没见妾身了,难道都不曾想吗?”
庞晋川右手遮双目之上,敷衍道:“嗯,怎么样?听说你今天吐了?”
姚梅娘瞬间便高兴起来,红润盈月脸蛋荡起一抹浅笑,靠着他胸膛卧下,画着圈儿道:“今天,我去街上了,和王妈妈买了烧蓝镶金花细,还买了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您说……姐姐她会喜欢护甲吗?”
庞晋川睁开黝黑双眼,眼中并不见喜色,只是道:“她不戴护甲。”
姚梅娘失望哦了声:“我以为姐姐会喜欢呢。听说姐姐是个脾气温和人?那以后我进府了,她会喜欢我吧。”
她头上珊瑚珠排串步摇随着她说话摇晃刺眼,庞晋川忽然觉得自己不太喜欢从其他女人口中听到顾氏身影。
这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他抿了抿嘴唇,问:“你今天还买了什么?”
姚梅娘歪着头想了想,爬下炕,左边右边搜罗出一堆东西,一个个展示给庞晋川看:“这是买消寒图,我见屋里这副画不好,所以特意买了好看,您看足足花了我五百钱呢,还有,还有这儿鹦鹉摘桃鞋面,绑衬身紫绫小袄儿,白由子裙一件……”
姚梅娘滔滔不绝,各色商品从她小嘴中绵绵不绝蹦出,
他忽然觉得好笑,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这个女人?
只是因为长得像姚小姐?
只是因为当年她过小定时夭折了,就让他念念不忘?
不对!庞晋川努力回想姚小姐,却发现脑中哪里还有姚小姐身影,倒是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模糊影子。
庞晋川看去,那抹窈窕身影主人,是一个从来都不会让他觉得麻烦,不用他说,她都能办一清二楚女人;甚而一些重大事儿她都能自己下决定。
他觉得自己口味好像变了许多,从楚楚可怜宋氏到胆大心细乔氏,再到小鸟依人姚氏。
好像只有顾氏,他想不出什么词儿形容她,只是看她站那里,觉得一切都是好,不用他再操心。
夜半好迟了,容昐已陷入梦乡。
忽觉身后一道炙热怀抱紧贴上来,将她腰紧紧搂住不能透气。
容昐呜咽了声儿,要挣脱,不一会儿就被对方闹醒。
庞晋川埋她雪白脖颈之中,喘着粗气。
容昐迷糊中问:“回来了?”
“嗯。”庞晋川答了一声,将她拉扯进自己怀中,紧紧锁住,不由解释道:“我近都修崇文殿。”
“太太。”庞晋川道。
容昐被闹醒,有些不爽,心道这什么人啊,半夜不睡觉,也不让了睡了怎么回事?
庞晋川半响得不到她回应,一口咬下她光洁锁骨:“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事儿?”